沈知屹愣了愣,随即更加烦躁:“能有什么道理?难不成她还真想嫁去布家?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可能!”
厨房外的回廊里,沈梦雪停下脚步。
浅蓝色的裙摆垂落在地,像一汪刚被搅乱的春水。
她抬手摸了摸鬓角的蝴蝶银簪,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布家那俩?她怎么可能看得上。
但不这样说,又怎么能让这些把她困在掌心的人,稍微乱一点阵脚呢?
沈梦雪轻轻笑了笑,紫色瞳孔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游戏,才刚刚开始。
沈梦雪回到房间时,青玥正趴在天鹅绒地毯上甩尾巴,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安。
见她进来,这头威风凛凛的白虎立刻起身,用大脑袋蹭她的手心,喉间发出委屈的呜咽——它刚才在门外,听见了厨房的争吵。
“没事。”沈梦雪摸了摸它的耳朵,浅蓝色的披帛垂落在白虎雪白的皮毛上,像落了片云,“就是跟他们开个玩笑。”
肩头的蓝凤凰突然展翅,细小的羽翼扫过她的脸颊,尖喙轻轻啄了啄她的耳垂。
这只可大可小的神兽最是敏锐,总能看穿她伪装的平静。
沈梦雪走到梳妆台前,抬手摘下流云髻上的蝴蝶银簪。
簪头的银链垂落,细碎的银片在镜中晃出星星点点的光。
镜子里的少女眉眼弯弯,紫色瞳孔里却没什么笑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她打开左手的空间手镯,指尖划过一排排整齐的玉盒。
最底层的紫檀木盒里,躺着两枚雕刻着洛璃雅极光的玉佩——那是她特意为火艳和雪辞准备的,凭此玉佩可自由出入洛璃雅。
“快了。”她对着玉佩轻声说,指尖的温度透过玉石蔓延开,“再等等。”
楼下的争吵还在继续,三哥的怒吼隔着回廊传过来,夹杂着五哥的劝说,还有四哥冷硬的训斥。
沈梦雪拿起一支狼毫笔,在宣纸上慢慢勾勒布家兄弟的轮廓——
布千程冷硬的下颌线,布逸云笑起来时露出的小虎牙,笔尖蘸着的墨汁在纸上晕开,像团化不开的雾。
“小姐,大少爷让您下去。”伶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沈梦雪放下笔,将宣纸揉成一团扔进香炉。
火苗舔舐着纸团,很快将那两张脸烧成灰烬。
“知道了。”她应道,重新理了理裙摆上的蓝花刺绣,确保每片花瓣都挺括如新。
下楼时,客厅的气氛凝重得像要下雨。
大哥沈明厌坐在主位,指尖夹着的钢笔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均匀得让人头皮发麻。
沈知屹站在他面前,桃花眼通红,嘴里还在念叨:“必须给布家点颜色看看,不然他们还真以为能攀我们沈家的高枝!”
“坐下。”沈明厌的声音没有起伏,却让沈知屹瞬间闭了嘴。
他抬眼看向沈梦雪,黑色的瞳孔里没什么情绪,“你当真看上布家那两个?”
沈梦雪走到他面前站定,浅蓝色的裙摆扫过冰凉的地板:“嗯。”
“理由。”大哥的钢笔停在桌面上,笔尖对着她的方向,像把无形的刀。
“布千程剑法好,布逸云……有趣。”她垂着眼帘,声音清淡,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剑法好?”沈烬渊突然开口,黑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戾气,“去年他把你打进冰湖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剑法好?”
沈梦雪没接话。去年寒冬,布千程为逼她练“破冰式”,生生将她从冰面踹进湖里。
她在刺骨的水里挣扎了三个时辰,上岸时浑身冻得青紫,四哥却站在岸边冷眼看着,说“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想当沈家继承人”。
客厅里的空气更冷了。六哥想开口说什么,被五哥用眼神制止了。
“我不同意。”沈明厌终于放下钢笔,站起身。
他比沈梦雪高出一个头,阴影落在她身上,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布家与沈家势同水火,你嫁过去只会受委屈。”
“我不是要嫁。”沈梦雪突然抬头,紫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狡黠,“我是想让他们……来沈家当上门女婿。”
“你疯了?!”三哥再次炸毛,“布家大少爷当上门女婿?传出去要笑掉全天下人的牙!”
沈梦雪却笑了,嘴角的梨涡浅浅陷下去,映着窗外的晨光:“有何不可?父亲不是常说,强者为尊?布千程打不过我,布逸云……连青玥都打不过,留在沈家当护卫,很合理。”
这话半真半假。
布千程的剑法确实稍胜她一筹,但她若动用底牌,未必没有胜算;
至于布逸云,上次被青玥一爪子拍在脸上,哭着找布千程告状的样子,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沈磊一直没说话,此刻突然轻笑一声。
黄色的瞳孔里漾起细碎的光,他走到沈梦雪身边,抬手理了理她微乱的披帛:“你的意思是,想让布家那两个……给你当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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