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过去,她没法儿再吓到他了。
“叶太太,请。”
路知行满脸期待,如同2017年1月19日,薛宴辞19岁生日那天,邀请她弹琴,与她合奏,向她表白一般。
抬起就会颤抖的手,按下去却毫无力量的手指,沉闷、嘶哑的琴声毫无旋律可言,薛宴辞这一生都无法再弹琴了。
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终究还是完成了。
他依旧起身抱着她转圈,和那年在医院花园约定的一般称赞她,“薛宴辞,你真厉害。”
薛宴辞还没来得及说句什么,就听到「咔嚓」一声,巨响。
路知行连忙将怀里的人放下,赶紧跑过去将三岁多的叶嘉盛从架子鼓中间抱出来,这傻小子,真怕他给自己耳朵、脑子都震坏了。
“儿子,不许玩那些。”薛宴辞接过叶嘉盛,教训一句。
叶嘉盛自出生以来就没什么乐感,甚至连叶嘉硕都不如。从一岁半开始,薛宴辞试着带儿子弹钢琴,试着让路知行教儿子发音,每一次,这傻小子都只知道傻乐。
很多时刻,薛宴辞都在怀疑叶嘉盛的智商,但每一次这傻儿子,都总是会给出不同的惊喜。
比如叶嘉盛十一个月就能表达自己的需求;两岁就可以完整的使用英语进行日常交流;坐飞机也不哭不闹;现在三岁多,就已经可以自己读故事书了。
“爸爸,我和姐姐有礼物送给你。”叶嘉硕七岁多了,个头并不算很高,在同龄孩子里,只能算个中等水平。但好在五官长得很大气,也算得上是个舒展型的男孩子了,只不过偏偏长了三白眼,很多时候,都带着点痞气。
是路知行写给薛宴辞的第一首歌,《上贡》。
叶嘉念吉他弹得很不错,叶嘉硕歌唱得很一般,很多字都咬不准音,更别提乐感和台风了,基本为零。
叶家三个孩子在音乐、艺术这方面的天赋基本为零。一点点路知行的感觉都没有,既不深情也不专一,毫无生趣。可就这么一场稀松垮拉的演出,却也给路知行看得是老泪纵横。
“媳妇儿,瞧瞧咱姑娘、咱儿子,多棒!”
叶嘉盛瞪大了眼睛,很是欣赏姐姐和哥哥的才艺表演,独自拍着小手,给姐姐、哥哥鼓掌。这傻小子,不仅没有演奏的天赋,竟然连欣赏的天赋也没有,太可惜了。
路知行所有幸福和快乐的顶点,总是会流泪,他自二十二岁起就这样。同薛宴辞告白成功会流泪;闹着要薛宴辞一次次给他时,也流泪;求婚时哭了,结婚时哭了,三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也哭了,如今又哭了。
“姑娘,爸爸许你三件事,好不好?”
“第一件,爸爸,我想要你带我去潜水。”
“第二件,爸爸,我想要你下周和妈妈一起送我去上学。”
“第三件,爸爸,我想你带我去漂流。”
路知行一一应下女儿的愿望,又对叶嘉硕说一句,“儿子,爸爸也许你三件事,好不好?”
“爸爸,我要你教我吉他、小提琴和架子鼓。”
“儿子,少则得,多则惑。”薛宴辞坐在一旁提醒叶嘉硕一句,她是怕路知行太累了。
路知行现在每天六点起床,六点四十吃早饭,七点一刻就出门了;晚上到家都六七点了,还要辅导两个孩子作业,若再加上教叶嘉硕这些乐器,那还要不要休息了?
叶嘉硕昂着脑袋,小眼珠一转一转的,很是要强,“妈妈,爸爸都可以学会,我为什么不能?”
薛宴辞还想再劝儿子几句,让他换几个愿望,可路知行却抢在她前面一一应下儿子的所有要求。路知行太宠孩子了,无论是叶嘉念还是叶嘉硕,都十分宠溺,唯独对小老三叶嘉盛,严格的很。
一家人刚想要起身离开排练室去吃午饭,就被叶嘉硕拦住了,“爸爸,我今天就要学。”
薛宴辞站在一旁看热闹,她就想看看路知行怎么才能把这个认死理,说一不二的儿子哄好。
路知行使个眼色给女儿,叶嘉念就明白了。
“叶嘉硕,你快点走。妈妈中午要吃饭,还要和爸爸午睡,下午还要工作。”
路知行不是不想哄儿子,只是叶嘉硕无比会讲道理,肯定又会提出新要求。不同意,就会闹,就会哭唧唧,很难哄的。
“媳妇儿,我有话想和你说。”
“老公,晚上再说好不好,我困了。”
路知行答声好,给薛宴辞盖好被子,已经八月了,她还是会怕冷,不能开空调,还盖着冬被。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两年多了,路知行很清楚,这种情况会伴随薛宴辞一辈子。后面的日子会有多难过,他比谁都更清楚。
“老公,别看了,抱抱我。”
路知行关掉上午拍的照片,将薛宴辞放在怀里,她太凉了。抬手试过额温,并没发烧,还好。
这两年,没法儿和薛宴辞同盖一床被子,更没法儿和她共用一个空调温度,这种亲密活动的缺失,彻底成了路知行心里的一根尖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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