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的角落里，妖兽材料摊位一字排开，密密麻麻挤了足有二十多个，比往日多了近一倍。摊主们无精打采地坐在小马扎上，面前的木板上堆满了狼牙、熊胆、蛇皮，低级妖兽材料像山货般堆着，连往日抢手的妖丹都蒙着层灰。
“便宜卖了！狼牙十文钱一颗，熊胆二十文！”一个络腮胡汉子扯着嗓子喊，声音却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里。他脚边的竹筐里，赤练蛇的毒牙装了满满一筐，往日这种毒牙能卖五十文一颗，如今三十文都无人问津。
几个穿粗布短打的修士蹲在摊位前挑挑拣拣，拿起块狼皮翻来覆去地看：“这皮子上有个破洞，再降两成我全要了。”摊主脸皱成苦瓜，却只能点头：“行吧行吧，如今这行情，能回本就不错了。”
不远处，一个老摊主守着半筐妖狐尾毛唉声叹气，他面前的木牌上写着“狐尾毛五十文一束”，墨迹被雨水晕开，旁边用小字补了句“可议价”。往年这个时候，修士们抢着买狐尾毛做符箓笔，如今三天都卖不出一束。
秋风卷着枯黄的落叶飘过摊位，卷起几片蛇鳞。卖妖丹的摊主忍不住骂了句：“他娘的，三个月前这颗一阶妖丹能卖二两银子，现在一两都没人要，再跌下去真要喝西北风了！”
整个坊市弥漫着一股焦躁的气息，买家寥寥无几，卖家们互相打探着行情，眼里都是愁云。谁也不知道这价格什么时候是个头，只看着木板上的标价一天比一天低，像秋日的气温般，冷得让人心里发慌。
云罗坊市的青石板路上，昨日还挤着叫卖的摊位今日空了大半。灵草矿石价格暴跌三成，丹炉积灰的散修蹲在墙角啃冷馒头，腰间储物袋瘪得像被抽干了气。南街李家药铺的伙计缩着脖子关门板，药圃枯了半亩，账房先生急白了头，连护山大阵都快维持不住的小宗门掌门面如死灰。摊主们缩在貂裘里，眼神比腊月的风还凉，上品灵石换不到一粒凝神丹，有人抱着玉盒疯跑，喊着“五折！五折出本命法宝”，隔壁铺子里，掌柜把最后一坛醉仙酿锁进地窖，铜锁撞得哐当响。忽有寒风卷着枯叶掠过，卷落了“百年老店”的牌匾，碎木片混着几张泛黄的契书，打着旋儿飘向灰蒙蒙的天。远处传来几声修士的争吵，夹杂着“割肉”“爆仓”的字眼，像根引线，滋滋地烧向界域经济的火药桶——紫徳界的天，怕是真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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