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意味着……” 她的目光转向那十二具散发着恶臭的墨玉鲛人棺,
“惊醒了这十二具与盲鳗共生、守护了数百年的‘酋长’尸骸!棺椁……必然开启!”
激活至毒杂交体!惊醒鲛人尸骸!开启致命棺椁!
打破巨眼,不是生路,而是瞬间引爆所有致命陷阱的开关!是通往终点的钥匙,也是开启地狱之门的扳机!
“这……这他妈是死路!” 龙九失声叫道,脸上血色尽褪,
“打破是死!不打破……困在这里也是等死!”
“所以……对方想看的就是这个?” 林玲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明悟,
“看我们在绝境中……是选择坐以待毙……还是选择……在引爆所有致命威胁的瞬间……搏那一线生机?”
葛云衣覆盖着青铜面具的脸庞微微转向林玲珑,虽然没有言语,但那姿态无疑是默认。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笼罩了四人。
前方是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土堆和燃烧的血香,是囚禁着疯狂杂交体的陨玉巨眼,是十二具沉睡的致命鲛人棺。
身后是无尽的、隔绝了生路的黑暗。
打破?引爆所有,在绝境中搏杀?
不打破?困死在这黑暗墓穴?
陈忘川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颗蛇纹石巨眼,瞳孔深处映照着那几条疯狂扭动的杂交活体的猩红复眼。
爷爷悬挂在万界树上的身影、大哥可能的背叛、太爷爷“失踪”的真相……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牺牲、所有的仇恨和追寻,似乎都指向了那巨眼之后的海底终点!
他缓缓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一股决绝的火焰,在绝望的冰原下悄然点燃。
他看向葛云衣,声音低沉而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
“看来……我们没得选了。”
“终点……就在眼前。”
“这代价……我来付!”
“不对。”葛云衣的声音突兀地切开死寂,像把钝刀割开了裹尸布。
她横臂,硬生生拦在正要往前探的陈忘川身前,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僵硬。
陈忘川脚步一顿,看着她苍白的脸。那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凝着一点冰锥似的寒光,直直刺向他。
“你大哥,应该知道了。”
葛云衣的声音压得极低,字句却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钉进每个人的神经,
“你的身世。”
“身世?”林玲珑脱口而出,清脆的嗓音在这死寂里显得格外刺耳,随即又被无边的黑暗贪婪地吸走了尾音。
旁边的龙九猛地绷紧了肩膀,那张惯常带着江湖气的脸瞬间铁青,手指无声地搭上了腰间的硬物。
陈忘川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
身世?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一抽。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死死盯着葛云衣。
葛云衣的目光扫过众人惊疑不定的脸,最后落回陈忘川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都知道林玲珑的外祖母从这里带走了一些东西,最后成就了‘千里落针可闻’的神通,名动一时。”
她顿了顿,语速慢得折磨人,
“可外人不知道,你太爷爷,陈玄礼……”她的声音在这里微妙地悬停了一下,仿佛舌尖尝到了某种极其苦涩的东西,
“……也曾带出去一物。”
三人眼光瞬间全聚焦在葛云衣脸上,光束中飞舞的尘埃像狂乱的鬼影。
陈忘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猛地窜上头顶,头皮阵阵发麻。
“是什么?”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葛云衣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吐出两个字,轻飘飘的,却重逾千钧:
“婴儿。”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那无处不在的、水滴从极高处坠落的“嘀嗒”声都消失了。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冷粘稠的胶质,死死糊住了每个人的口鼻。
林玲珑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身体微微后仰,像是要避开什么无形的、极度污秽的东西。
龙九的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手电光柱在他脸上投下剧烈跳动的阴影。
陈忘川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冻住,又瞬间沸腾冲上头顶,耳膜里只剩下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巨响。
“而这个婴儿就是……”葛云衣看向陈忘川。
“你……你是说……”陈忘川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冻僵的牙缝里艰难挤出来,带着濒死般的喘息,
“……我就是……那个婴儿?”
话音出口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陡然从脚底板升起!
陈忘川僵在原地,太爷爷……陈玄礼……婴儿……这阴冷、污秽、深埋地底的古墓……他怎么会是从这里被带走的“东西”?这念头本身比死亡更令人窒息。
林玲珑的声音像块碎冰砸进死水:
“可时间不对啊!”她手指几乎要戳到陈忘川脸上,指尖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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