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大哥最是严谨,若说要进宫,定会被拦下来。
她从角门溜出容府,街上的灯笼已经亮起,车夫见是容家小姐,连忙撩起车帘。
“去……去皇城角门。”容笑报地址时,指尖在袖袋里攥紧了玉佩。
她不是鲁莽的人,可再拖下去,二哥怕是要被母亲逼疯。
沈楚楚那边定有蹊跷,母亲被她几句哭诉就搅得心神不宁,可二哥说那孩子不是他的,二哥从不说谎。
她要去找沈楚楚问个清楚。
若沈楚楚真是被人胁迫,她或许能帮上忙,若她是故意算计二哥,那便怪不得她容家不客气。
马车停在角门时,守门的禁军认得她是容府二小姐,验过腰牌便放行了。
宫道上空荡荡的,只有巡夜的侍卫提着灯笼走过,影子在宫墙上拉得老长。
容笑沿着宫墙根往前走,冷风灌进领口,她裹紧披风,心里打起鼓来。
她只知道十二公主住在内廷西侧的汀兰殿,却从未去过,只能凭着记忆里的宫图摸索。
路过一处假山时,隐约听到女子的笑语声。
她停下脚步,借着月光看去,只见几个宫女聚在不远处的石阶上嗑瓜子,其中一个正是沈楚楚身边的贴身侍女碧月。
容笑悄悄绕过去,从袖袋里摸出个银锭子递过去。
“姐姐可知十二公主在哪?”
碧月见是容家小姐,又掂了掂手里的银锭子,眉开眼笑:“公主在偏殿歇着呢,说是午后受了些风寒。”
她往西边指了指,“顺着这条回廊走到底,拐个弯就是。”
容笑谢过她,转身往回廊走去。
脚下的青石板被月光照得泛白,两侧的宫灯忽明忽暗,她走得越近,心里越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回廊尽头果然有座偏殿,殿门虚掩着,里面没点灯,只有窗纸上映着两个交叠的影子。
容笑刚要上前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喘息声。
她的脚步顿住了,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那声音……
鬼使神差地,她放轻脚步凑到窗下,手指悄悄捅破了窗纸。
殿里没点灯,只有月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照亮了地上散落的衣衫。
沈楚楚正被一个黑衣人按在墙上,那黑衣人的手死死攥着她的腰,指节泛白,而沈楚楚的头靠在对方肩上,侧脸在月光下泛着潮红。
容笑的心跳得像擂鼓,她认得那个黑衣人,是沈楚楚身边那个永远低着头的影卫,好像叫许恒。
她想转身就走,可脚像被钉在地上。
她看到许恒的手从沈楚楚的衣襟里抽出来,指尖带着暧昧的湿意,而沈楚楚偏过头,唇瓣擦过许恒的下颌,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脏死了。”
许恒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即默默收回手,从怀里掏出帕子递过去。
他始终低着头,额发遮住眉眼,看不清表情。
沈楚楚没接帕子,只用自己的绣帕狠狠擦着脖颈,像是那里沾了什么污秽。
“这几日容复那边怎么样了?”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和刚才的喘息判若两人。
许恒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容大人……依旧不肯松口。”
“废物!”
沈楚楚猛地推开他,转身时裙摆扫过香炉,铜炉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留你有什么用?”
许恒没说话,只是弯腰去捡香炉,手指被碎瓷片划破了也浑然不觉。
沈楚楚看着他流血的指尖,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淬着毒:“若不是你那晚不知分寸,我何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她抚上小腹,语气里满是怨毒,“这个孽种来得不是时候,容复要是再拖下去,肚子大了怎么瞒?”
许恒的动作顿住了,手背青筋暴起,却依旧沉默着。
“你说话啊!”
沈楚楚踹了他一脚,“当初是谁跪在地上求我,说定会对我忠心耿耿?现在出了纰漏,就只会装哑巴?”
许恒缓缓抬起头,“公主……再给属下三日时间。”
他的声音里带着卑微的恳求,“属下定会让容大人……回心转意。”
容笑在窗外听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原来二哥说的是真的,沈楚楚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二哥的!
她不仅设计逼婚,还如此羞辱真心待她的人……
她正想转身去找人,袖袋里的玉佩却滑了出来,“当啷”一声掉在青石板上。
殿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谁在外面?”沈楚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惊惶。
容笑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可刚跑出两步,后领就被人死死攥住,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她往后拖拽。
她摔倒在地,抬头就对上许恒冰冷的眼睛。
他的手还在流血,滴在她的裙摆上,像绽开的红梅。
“是你。”沈楚楚从殿里走出来,看到容笑时,先是惊慌,随即被狠戾取代,“你听到了多少?”
容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许恒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