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楚,你敢……”
容笑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刚说了几个字,就被许恒一脚踩住了胸口。
剧痛让她瞬间窒息,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看着许恒垂在身侧的手,那只手还在滴血,是刚才捡香炉时被划破的。
这个前几日还在为沈楚楚挡箭的男人,此刻正用那双沾着血的手,缓缓掐住了她的脖颈。
“为什么……”容笑的手指抠着他的靴底,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屑,“你明明知道她在利用你……”
许恒的动作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说话。
他的指腹粗糙,掐在颈间的力道越来越大,容笑能感觉到自己的气管在一点点收缩,眼前的月光开始旋转、模糊。
“别跟她废话。”沈楚楚绕到容笑面前,蹲下身。
“容笑,要怪就怪你太聪明,什么都想掺和。你以为你哥哥能护着你一辈子?”
她的指尖冰凉,带着一股劣质的脂粉味,容笑偏过头想躲开,却被她死死捏住了脸颊。
“你不是想知道当年的事吗?”沈楚楚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那杯春酒,是我亲手端给容复的。我就是要毁了他的前程,让他只能留在宫里,只能看着我……”
后面的话,容笑没听清。
许恒突然松开了她的脖颈,转而抓住她的后领,将她往水边拖去。
冻土上的石子划破了她的衣袖,留下一道道血痕,可她顾不上疼,只是拼命蹬着腿,指甲在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放开我!救命啊!”她的呼救声在空旷的湖边回荡,却被风声吞没。
许恒把她拖到水边时,她的半个身子已经浸在了水里。
湖水冷得像冰,瞬间浸透了棉衣,冻得骨头缝都在疼。她看到水面上自己扭曲的倒影,还有沈楚楚那张放大的、狰狞的脸。
“下去吧。”沈楚楚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许恒的手臂肌肉紧绷,猛地将容笑的上半身按进了水里。
冰冷的湖水瞬间涌进鼻腔和口腔,带着一股腥甜的铁锈味。
容笑的四肢剧烈地挣扎起来,双手在水面上胡乱挥舞,却什么也抓不住。
她能感觉到许恒的手按在她的后脑勺上,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的头骨按碎在泥里。
窒息感像潮水般涌来,肺部火烧火燎地疼。
她想张嘴喊哥哥,却只吐出了一串气泡。
透过模糊的水波,她看到沈楚楚站在岸边,月光照在她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像个索命的厉鬼。
许恒的手还在用力,她的额头撞到了水底的石头,疼得眼前发黑。
意识开始涣散时,她突然听到岸上传来沈楚楚急促的声音:“有人!快松手!”
按在头上的力道骤然消失,容笑像条濒死的鱼,猛地从水里窜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冰冷的空气呛进肺里,疼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口鼻里全是泥水。
“走!”沈楚楚的声音带着惊慌。
容笑趴在岸边,咳得撕心裂肺,眼角的余光瞥见两个身影飞快地钻进了旁边的柳树丛。
他们的动作极快,衣摆扫过矮灌木的声音被风声掩盖,转眼就没了踪迹。
她想抬头看清楚,可后脑勺的钝痛和肺部的灼痛让她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湖水还在顺着发梢往下滴,浸湿了身下的冻土,结成了一层薄冰。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两个杂役的闲聊声。
“这鬼天气,巡逻都得冻掉耳朵。”
“快走吧,巡完这圈就能回去烤火了。”
容笑想喊,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她看到那两个杂役提着灯笼走过来,灯笼的光在水面上晃了晃,照亮了她趴在岸边的身影。
“哎?那是什么?”其中一个杂役停下脚步。
另一个凑近了些,突然惊叫起来:“是人!有人落水了!”
他们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七手八脚地把容笑从水里拖出来。
她的身体已经冻得僵硬,嘴唇发紫,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还活着。
“快!快去报官!”
“先把人抬回营房再说!”
杂役们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容笑的意识再次沉了下去。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她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哥哥,我找到证据了。
沈楚楚被许恒拽着钻进柳树丛时,心脏还在疯狂地跳。
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粗重得像破风箱,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松开我!”她甩开许恒的手,压低声音呵斥,“慌什么!”
许恒没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岸边的方向。
灯笼的光晕在水面上浮动,杂役的惊叫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像针一样扎在两人心上。
“他们没发现我们吧?”
沈楚楚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刚才太险了,再晚一步,他们就被撞个正着。
许恒摇了摇头,远处传来了更密集的脚步声,还有侍卫的吆喝声。
显然,杂役的报信已经惊动了巡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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