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沈楚楚拽了他一把,“从后门走,别被人撞见。”
两人借着柳树的掩护,猫着腰往汀兰殿的方向跑。
沈楚楚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腹隐隐传来坠痛,她捂住肚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活下去,必须嫁给容复,否则这一切都白费了。
许恒始终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
容复是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的。他披衣下床时,窗外的天刚蒙蒙亮,天边泛着鱼肚白。
“大人!出事了!”是府里的老管家,声音里带着哭腔。
容复的心猛地一沉,推开房门:“什么事?”
“二小姐……二小姐她……”老管家的手抖得厉害,“宫里来人了,说……说二小姐在湖边被发现,现在……现在在太医院抢救……”
后面的话,容复没听清。
他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了门框上。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笑笑怎么会在宫里?怎么会落水?”
“老奴也不知道啊!”老管家抹着眼泪,“宫里来的公公说,二小姐是被杂役发现的,当时已经……已经没气了,是太医院的院判拼死抢救,才……才有了一丝气息……”
容复没再听下去,转身就往屋里跑。
他胡乱地套上外衣,连腰带都系错了。
“备车!快备车!”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里回荡,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马车在宫道上疾驰,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格外刺耳。
太医院的院子里挤满了人,看到容复进来,都纷纷让开了路。
院判正从里间出来,看到他,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容大人……”
“让开!”容复一把推开他,冲进了里间。
容笑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得像纸,嘴唇发紫,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却依旧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
太医正在给她施针,银针刺进穴位,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笑笑……”容复走到床边,声音哽咽。
他伸出手,想去碰她的脸,却又怕弄疼她。
她的头发还是湿的,黏在额头上,额角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渗出血迹的纱布看得他心尖发疼。
“她怎么样?”容复抓住一个正在换药膏的小医女,眼神里的红血丝吓人。
“回……回大人,二小姐呛水严重,又受了风寒,还……还伤及后脑……”小医女被吓得结结巴巴,“能不能……能不能醒过来,要看她自己的意志了。”
容复的手猛地垂落,砸在床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看着容笑毫无生气的脸,一股冰冷的怒火从脚底窜起,瞬间烧遍全身。
是谁?是谁敢动他容复的妹妹?
他想起昨日沈楚楚派人送来的帖子,想起她那虚伪的关怀。
是沈楚楚。一定是她。
“去查。”容复对跟进来的影卫低语,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查清楚二小姐进宫后所有的行踪,接触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凶手给我找出来!”
影卫领命而去,容复重新坐下,握住容笑冰冷的手。
她的手指蜷缩着,像是还在害怕。
“笑笑,别怕。”他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哥哥在,哥哥一定为你报仇。”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容笑苍白的脸上。
容复看着她,眼神里的悲伤一点点被狠戾取代。
沈楚楚,你欠笑笑的,我会让你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这场戏,该收场了。
容复的手指触到容笑额角的伤口,血液黏在指尖,烫得他心尖发疼。
……
沈楚楚是在容笑出事的第三日来的。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哀戚,手里提着个食盒,说是亲手炖了燕窝,给容笑补身子。
容复坐在容笑的床边,背对着门口,听到脚步声也没回头。
“容复。”沈楚楚的声音哽咽,“笑笑怎么样了?”
容复没说话,指尖轻轻摩挲着容笑的手背。她的手还是那么凉,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沈楚楚走到床边,看到容笑毫无生气的脸,眼眶瞬间红了。
“怎么会这样……前几日见她还好好的……”她抬手抹了抹眼泪,“都怪我,若不是我让她进宫……”
“你让她进宫?”容复终于回头,眼神锐利如刀,“你让她进宫做什么?”
沈楚楚被他看得一哆嗦,随即低下头,声音带着委屈:“我只是……只是想跟她解释清楚,我和你的事……没想到她会误会,还跑出去……”
“误会?”容复冷笑,“她跑到湖边也是误会?她额头上的伤也是误会?”
“我……我不知道啊。”沈楚楚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我见她生气跑出去,就让许恒去追,可许恒说没追上……”
提到许恒,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又被泪水掩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