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心思缜密的上官云立刻抓住了其中的矛盾,越众而出,向华纯子质问道:“华纯子道长,方才你明明言道,发现异域魔族的弟子已被害身亡。怎地转眼之间,这首功却又变成了已被你派除名的盛青鸟?还请道长明示,以解我等困惑。”
华纯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措手不及,脸色瞬间变得青白交加,言语间也带上了几分仓皇与结巴:“这……这……虽、虽然……盛、盛青鸟也确实……是发现的弟子之一。但、但我派既已查明其狐妖出身,并已将其从门中除名,他、他自然便不再算是我扶摇派弟子!他所行之事,自然也……也不能全然记在我派头上!”
说到最后,他仿佛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语气竟重新变得笃定起来,试图以此搪塞过去。
然而,他话音刚落,那吊眼小道士尖锐的质问便再次响起,声音中充满了讥讽: “好一个‘不再算扶摇派弟子’!好一个‘不能全然记在头上’!如此说来,仅仅因为盛青鸟的出身,他所立下的所有功劳,他所做的一切,便都可以被轻易抹杀、全盘否定了吗?!”
他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心上: “试问,若非盛青鸟最早察觉魔族动向并竭力示警,今日这天下玄门共聚一堂、商讨抗魔大计的盛会,还能在此地举行吗?!尔等还能站在这里,高谈阔论什么盟主、什么费用吗?!”
这番质问,引得人群中议论声再起。
“这话……倒也在理。若非有人及时发现,我等恐怕还蒙在鼓里。”
“功是功,过是过,出身是无法改变……”
“可他发现魔族,总是事实吧?”
“那依你看,此事该如何论处?难道要因为他有功,就无视他狐妖之子的身份?”
“方才渊空大师不是言明了吗?探不出来其身上有妖气!”
就在众人围绕 “妖脉” 真伪争论不休、场面愈发胶着之际,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斥骂 —— 来高天猛地跳出来,指着青鸟的方向,双目圆睁,厉声道:“功?他玄真子护着个狐妖之子,有何功劳可言!朝廷邸报早就写得明明白白,那盛青鸟勾结妖物,乃是钦定的要犯!依我看,这所谓的异域魔族消息,根本就是盛青鸟故意散布出来的幌子,意图混淆视听、骗取我玄门信任!其背后必然包藏祸心,指不定憋着什么颠覆玄门的坏水!”
这番话掷地有声,满是恶意的揣测瞬间让广场安静了几分。玄微子站在一旁,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的弟子 —— 按道理,他身为扶摇派主事人,绝不容许弟子在天下掌门面前如此放肆无状,更不该让其当众污蔑青鸟、激化矛盾。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扶摇派远离中原数十年,虽还挂着 “玄门支柱” 的名头,实则早已名存实亡,势力远不如从前。
此次玄门大会,本是他筹谋已久的机会 —— 借着发现异域魔族的先机,若能争取到盟主之位,牵头领导天下玄门,便能顺势将门派迁往灵州,让扶摇派重新在中原打响名望、恢复往日荣光。可偏偏半道杀出个盛青鸟,“狐妖之子” 的传言像一盆冷水,彻底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如今一众掌门本就对扶摇派心存疑虑,矛头隐隐指向门派,来高天虽是冒失,却也歪打正着将火力引向了青鸟个人。
玄微子暗自盘算:来高天是他的弟子,即便话说得过分,日后也能以 “弟子年轻识浅、不懂世事” 为由化解;眼下让他先与众人辩驳,自己静观其变,既能看看各门派的态度,也能暂避锋芒,等局势不妙时再出面阻止不迟。这般思忖着,他便始终默不作声地立在原地,任由来高天在人前慷慨激昂,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来高天的话音刚落,一直静立在人群后侧、神色淡然的栖霞观瑶光真人,忽然轻轻摇了摇头。她缓步走出人群,声音清冷如玉,却带着一股穿透喧嚣的力量,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各位道友,盛青鸟施主究竟有何图谋,贫道不敢妄断,也无从知晓。”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继续道:“但贫道可以告知诸位,自长江一路行来,盛施主曾两次出手,解救我栖霞观弟子于危难之中。而在龙泉山客栈,更是从原御常寺天地二十四人之列的荆相、王宝印手中,将我等一行人救出。彼时情势凶险,若非盛施主仗义出手,我等恐难全身而退。”
她微微一顿,反问道:“以盛施主这般不顾自身安危、屡次舍身相助的行径,贫道实在看不出,他这般‘所图’,究竟是为了什么。”
瑶光真人话音刚落,彤光府掌门冷澈兮也立刻上前,沉声附和:“瑶光真人所言,句句属实!我彤光府一行人,同样是在龙泉客栈遭逢大难,幸得盛青鸟出手相助,方能脱险,如期抵达此地参与大会。此乃活命之恩,冷某不敢或忘!”
这两位在玄门中极具分量的人物接连发声,以亲身经历为证,顿时将来高天那毫无根据的污蔑击得粉碎,也让广场上的舆论风向,再次发生了微妙而重要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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