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一切…一切都好说。”
得知面前这小美人儿是妖怪之后，楚天霸只觉得，她那张美丽的脸蛋一瞬间变得疯狂嗜血，就连听起来温温柔柔的声音，也像是笑里藏刀。
“哦？”
宁昭抬了抬手，灵力汇聚形成的短剑咻的一下从袖中飞出，随着猎猎的风声，噗的一下穿过楚天霸的衣袖，紧紧贴着他的胳膊，扎入木质地板里。
楚天霸：！！！
同福客栈一楼的吃面群众：！！！
一楼众人默默咽了口唾沫，想到方才楚天霸等人气势汹汹的模样，都自觉地往后退了退，离那块露出一点儿刀尖的天花板远了些。
大佬打架，他们这些小喽啰还是不要掺和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楚天霸再次怪叫起来。
他人高马大的，胆子却是比老鼠还要小。
不过也能理解，他是楚家嫡子，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要啥有啥。初初进入灵剑派的时候，虽然是外门弟子，但受了关照，做过最累的活计，不过是打扫花圃。后来还被破格收入了灵剑派三长老灵谛尊者门下，直接从外门弟子升为内门弟子，身边小弟众多，遇到危险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压根不需要自己动手。
在他走过的二十多年，所有的苦难、危险，都有人替他扛了下来。
“我…我求求你了…你，你别碰我，你要什么都可以，我……”
楚天霸的眼皮子猛地跳动两下，脸上鼻涕眼泪糊成一团，再也没有了方才的神气。
“别过来别过来…我…我告诉你楚钰的秘密！”
楚天霸看见宁昭脚步顿了顿，心中一喜，连忙补充道：“你一定不知道吧，楚钰，楚钰的身世，还有他母亲的事情。”
“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他是魔——”
砰的一声响起，楚天霸的话戛然而止，他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推动，一路翻滚滚下了楼梯。
他的双目通红，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嘴巴张张合合老半天，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被困在北斗七星阵法里的冒牌灵谛尊者还在不断地挣扎，丝丝浓郁黑气从他身上冒出，像是被烤焦了皮肉。
他那张肥胖下垂的肉脸在浓浓黑雾中不断变幻，一下子是笑嘻嘻的灵谛尊者，一下子是白骨森森的骷髅头，一下子是巧笑倩兮的紫衣女子。
宁昭手执九清剑，看见面前的景象，微微挑了挑眉，轻笑一声，“果然是你。”
“画皮鬼。”
“哈哈哈哈哈哈哈…”画皮鬼不再掩饰，伸出尖利的爪子，将自己身上的灰色布衫扒下，露出里头黑灰色的被阵法灼伤的皮肉。
他的声音又尖又细，介于男女之间，雌雄莫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呀小美人儿，这些自诩法力高强的臭修士，竟然一个都没看出来，反倒是你，平平无奇的荷花精，看出了我的伪装。”
“堂堂天下第一剑宗灵剑派的弟子，也不过如此！”
画皮鬼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的实力，只听见砰的一声，罩在他身上的泛着淡淡金光的阵法像玻璃一般，碎成了一片一片。
他踏着风飞到宁昭面前，伸出尖利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摩挲了好一阵。
“风魔的眼光，确实不错，只不过呀…”
浓烈的腥风飘入宁昭的鼻息之间，她像先前在地牢中那样，胳膊和腿全都被透明的力量禁锢住，再也动弹不得。
画皮鬼张开血红的嘴唇，雪白牙齿上沾着的碎皮肉一动一动，他话头一转，“只不过呀，我呀，最不喜欢聪明的小美人儿了。”
“特别是像你这种，几次三番坏我好事的！”
话音刚落，宁昭就感觉到自己像小鸡崽子一样，被人一整个拎了起来，再从半空中被人狠狠地砸向墙面。
咚的一声响起，画皮鬼刻意控制了力度，故而同样木质结构的墙面上只是凹陷进去了一个坑，没有破洞。
宁昭感受到喉间一阵腥甜，她身上由内而外，一抽一抽的疼，从皮肉疼到了骨头缝里，眼前的景象也渐渐变得模糊。
“小荷花！”
“小荷花！”
她勉强勾起嘴角，努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想要告诉玄襄先知自己只是看起来痛，其实没事。
她刚刚勾起唇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体内气血翻涌不停，再也承受不住，噗地吐出一大口混着内脏碎片的鲜血，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
画皮鬼的声音渐行渐远。
……
“小荷花，小荷花！”
“小荷花？”
“你还好么，小荷花？”
宁昭是被摇醒的。
她勉强支起眼皮，正好对视上一双瞪得极大的黑白分明的眼睛。
娃娃脸，大眼睛，头顶两个冲天辫，正是玄襄。
宁昭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摊开手掌，看着自己没有半点儿伤痕的手心，脑袋里还有些懵懵的。
怎么回事？
她不是…不是被那个画皮鬼狠狠揍了一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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