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沉重得像灌了铅，眼皮仿佛被胶水黏住一般难以睁开。伤口处传来阵阵剧痛，让她在清醒与昏迷的边缘徘徊。耳边隐约传来交谈声，是谁在说话？
恍惚间，刺眼的白光映入眼帘。
“我这是……升入天堂了吗？”她嘶哑着开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阿枳。”熟悉的声音传来，荣枳艰难地转过头。
“洧柠……你没事……”她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我没事，但你有事。”林洧柠放下刚收到的手机消息，那是李信闵发来的调查结果——幕后黑手已经查明。“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
“要感谢一下警察救了我们一命……剩下的那几个杀手哪去了？”
“……他们拒捕反抗被当场击毙了。”
“是吗？”荣枳回想着当时的场景，但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毕竟你一点都没有注意你自己嘛！一直盯着别人看，自己也得安全才行吧？”
“不是啊……洧柠我只看着你不是吗……”
“……”
病房里的空气突然凝固了。林洧柠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两人陷入微妙的沉默。
“我得去自首……”如此开口的荣枳让林洧柠不禁一愣。
“我杀了人……”她的脸上露出一瞬间恐惧的神情。
“但是这能算是正当防卫吧？”
“应该……不，这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其实荣枳真正害怕的是自己在杀死那几个人时，内心居然冒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感受……
“那之后我和你一起去，现在就先好好休息吧。”
等到荣枳睡过去，拄着拐杖的林洧柠走出门外后看向李信闵。
“要把那个李文雅抓过来吗？”
“不用了，债有债主，处理掉李明德就行。”
但林洧柠不久后就会为自己斩草不除根的行为后悔。
“好的。”微微鞠躬的李信闵接到任务立刻转身离开。
而躺回自己的病房里的林洧柠突然想到了荣枳为了给她渡气所做的行为，“真是……出人意料……”
她默默的用被子捂住自己有些发红的脸，“当时肯定只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
“什么意思!？你们居然说任务失败了就完事了!？”李明德接到了自己雇佣的杀手的电话，但是其中却没有传来令他满意的话语。
“你说他们就是一群刚进组织的新人所以没有自知之明的接了这个完全轮不到他们的任务!？……这是你们的失误!任务没有成功就把钱给老子退回来!”李明德恶狠狠的吼道。
“什么他们已经付出了代价……这跟老子有什么关系!？快他妈的退款!!”
“嘭!”李明德愤怒的把手机摔在地上，随后拿出一根烟想冷静一下，但是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他的手抖了一下。
看着掉在地上的烟李明德的内心愈发烦躁起来。
“谁……”想要将敲门的那人狠狠打骂一顿出出气的李明德突然愣住了。
“晚上好李明德先生。”
……
刺杀事件过去三天后，荣枳正躺在床上观看着新闻报道。
“阿枳，新闻上都报道了什么东西？”坐在轮椅上的林洧柠被李信闵推着进来。
“第一，6月20日晚上19：03分，发现街上有两辆车发生碰撞，随后有路人听见在西林区方向传出巨响并有许多人目睹到火光，警方迅速援救，勘察过后发现八名身份似乎为杀手之人，经调查，受害者为两位女性……之类的；第二，6月21日早晨8：13分，知名企业家——李明德被发现于凌晨一点左右在其公司办公室中因意外死亡；第三，林氏重工集团收购李氏集团，李家已经宣布彻底破产。”
“总让人觉得有点奇怪。”荣枳转头看向林洧柠。
林洧柠则皱眉回答：“确实是我的仇家寻仇，不过收购李家公司就只是商业决策，阿枳有什么疑问吗？”
突然她笑了起来，“不，我相信洧柠。”
空气中再次弥漫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又默契地同时移开。
“啊——肚子好饿啊！”荣枳率先打破两人之间的怪异感，吵着要吃饭。
林洧柠抿唇轻笑，抬手示意。门外立即走进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子，将精致的食盒轻轻放在荣枳面前，又无声地退到一旁。
“诶，你是不是叫成发？”荣枳突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人。
“是的，荣小姐。”成发微微欠身，在确认没有其他吩咐后，才轻手轻脚地带上门离开。
门扉合上的瞬间，成发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这位救了他家大小姐性命的女孩，在他心中的地位仅次于林洧柠和李管家。
“李叔，您也先去休息吧。”林洧柠淡淡道。
“好的，大小姐。”李信闵恭敬地点头，临出门前又听见补充：“对了，若是一会儿有人来访，不必阻拦。”
待李管家离开后，两人安静地用着餐，电视里播放的新闻成了最好的背景音，仿佛方才那场剑拔弩张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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