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的昭告文书如同一颗惊雷,在建安十五年的初春炸响,波及天下每一个角落。从许昌的魏王宫到荆州的公安城,从江东的建业朝堂到中原的坞堡庄园,各方势力的反应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搅乱了本就微妙的天下格局。
许昌:曹操的雷霆之怒
魏王宫的议事厅内,曹操将蓟城送来的昭告文书狠狠摔在地上,羊皮纸被撕裂的声音刺得满堂文武噤若寒蝉。他猩红的双眼扫过众人,咬牙切齿道:“赵宸匹夫!竟敢以伪帝惑乱天下!那个刘辩,早在董卓之乱时就已暴毙,定是赵宸找来的替身,妄图窃取正统!”
程昱急忙上前捡起文书,低声劝谏:“丞相息怒。无论少帝真伪,蓟城此举已动摇人心,中原士族中不少人暗通款曲,需尽快平息流言。” 他建议即刻召开朝会,让献帝下旨斥责刘辩为 “伪帝”,并悬赏捉拿赵宸与 “伪帝党羽”。
曹操却一脚踹翻案几,怒吼道:“一道圣旨能挡得住天下悠悠众口?传我将令,命于禁率三万精兵进驻青州,封锁幽辽南下通道;命曹洪加固黄河防线,防备幽辽水师突袭;再传檄天下,揭露赵宸‘挟伪帝以令诸侯’的狼子野心!”
然而,他的愤怒难掩内心的焦虑。当晚,曹操秘密召见华歆,屏退左右后问道:“那镇国玉佩之事,是真是假?” 华歆曾在洛阳任职,见过太庙玉佩,迟疑片刻后道:“据密报,两块玉佩合璧时龙纹丝毫不差,恐怕…… 是真的。”
曹操闻言,猛地一拳砸在扶手上,指节泛白。他最忌惮的并非刘辩本人,而是 “正统” 二字 —— 一旦天下人信了少帝归位,他 “挟天子以令诸侯” 的根基便会崩塌。夜深人静时,他独自登上铜雀台,望着北方的星空,第一次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荆州:刘备的左右为难
公安城的府衙内,刘备捧着蓟城的文书,反复摩挲着 “皇叔” 二字,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诸葛亮站在一旁,看着主公的神情,轻声道:“主公,少帝归位对我们而言,既是机遇,也是陷阱。”
“孔明何意?” 刘备抬头问道。
“机遇在于,主公‘皇叔’身份名正言顺,若响应勤王号召,可招揽天下忠义之士,顺势夺取荆州全境,甚至兵进中原。” 诸葛亮话锋一转,“但陷阱亦在此 —— 赵宸拥帝自重,其心难测。我们若出兵,不过是为幽辽做嫁衣;若不出兵,又会落下‘不忠’之名,失信于天下。”
正说着,关羽推门而入,瓮声瓮气道:“大哥,管他赵宸什么心思!少帝既在,我等身为汉臣,自当出兵勤王,诛杀曹贼!” 张飞也附和道:“二哥说得对!咱们带本部兵马北上,与幽辽夹击曹操,看他还能嚣张多久!”
刘备却摇头道:“二弟、三弟稍安勿躁。益州刘璋暗弱,我军正可趁此时机夺取西川,若贸然北上,恐腹背受敌。” 他最终采纳诸葛亮的建议:派简雍为使者,携带厚礼前往蓟城恭贺少帝,表面表示 “愿随时听候调遣”,实则打探虚实;同时加快入蜀步伐,派庞统辅佐魏延先行率军西进。
夜深人静时,刘备独自对着献帝的画像叹息。他一生以 “兴复汉室” 为口号,如今少帝重现,却不知该如何自处 —— 是真心归附,还是另立门户?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
江东:孙权的观望与算计
建业的朝堂上,孙权将蓟城文书扔在案上,环视群臣道:“诸位说说,这少帝归位,我江东该如何应对?”
张昭出列奏道:“主公,赵宸此举意在拉拢天下人心,实则想借少帝之名吞并中原。我江东若卷入其中,只会损耗实力。不如静观其变,先巩固荆州东部,再图益州,待曹、赵两败俱伤,再出兵收拾残局。”
周瑜(实为赵宸放出的烟幕弹,真正的周瑜已病逝)却反驳道:“子布之言差矣!少帝正统不可违,若不响应,必遭天下人唾弃。主公可表面答应勤王,趁机索要幽辽的火器制造之法,待得到技术后,再与曹操、刘备三分天下,岂不是上策?”
孙权沉吟良久,手指敲击着案几。他既想利用勤王之名扩张势力,又怕被赵宸算计,更担心曹操趁机南下。最终,他决定采取 “两面下注” 之策:派诸葛瑾为使者前往蓟城,表示 “愿尊少帝为正统”,但以 “防备山越叛乱” 为由拖延出兵;同时派鲁肃前往合肥,与张辽秘密接触,试探曹操的底线。
退朝后,孙权独自来到周瑜的灵位前,斟上一杯酒道:“公瑾,若你在世,定会有更好的计策吧?” 他知道,江东夹在曹、赵、刘之间,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观望虽是无奈之举,却也是最稳妥的选择。
士林:哗然与分裂
蓟城的昭告文书,在士林间引起的震动不亚于一场风暴。
洛阳的太学旧址,一群白发老儒聚集在一起,对着《辨伪录》泣不成声。他们中有不少是灵帝时期的博士,曾亲眼见过少帝,得知刘辩未死,纷纷表示 “愿赴蓟城辅佐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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