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皱起眉毛,不服气地反驳道:“要说权力大,我父王可算不得什么,这宫中不是还有一位骠骑将军吗?那才叫千军万马一呼百应呢。”
苏青青道:“骠骑将军年事已高,家中只有一个不成气候的嫡子,根本无法对皇权造成威胁。”
她示意小兰再给自己倒杯茶,然后对荣妃说道:“前些日子,小将军候在朝廷上公然顶撞老臣,端得好一副不谙世事的纨绔天真模样。”
“当时大多数主和派不支持陛下攻打大漠,只有他坚持己见,说自己的父亲骁勇善战,希望陛下派将军出征,扩张疆土。”
白慧把嘴里的糕点吞下去,赶在荣妃之前问道:“那他岂不是得罪了这些世家?”
迎着她疑惑的目光,苏青青神态自若地说道:“得罪世家又如何,讨好陛下才是正道。”
“无论小将军候在刻意卖傻,还是天生就缺根筋,陛下对他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是事实。”
“大昌若是想打仗,就得有一个忠贞臣子出来表明态度,无论其他人怎么反对,他始终风雨不动安如山,誓死追随陛下的决定。”
“加上小将军候在京中向来都是以才疏识浅的性格示人,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将军的意愿。”
白慧恍然大悟,连忙接话道:“所以说,小将军候这回算是在众人面前大张旗鼓地表了忠心。”
“若是将军往后有任何疑似叛逆之举,甚至用不着陛下出手,其他人就会率先群起而攻之,不会让将军府好过。”
真是孺子可教也!
苏青青忍不住打了个响指,笑眯眯地夸道:“bingo!”
然而此话一出,她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只见对面的白慧先是一愣,然后猛地站起身来,撞翻了面前的茶壶和糕点碟子,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她指着苏青青的鼻子,忍不住尖叫起来:“你……你你你!”
茶水哗啦一下洒得到处都是,顺着桌沿淅淅沥沥地滴在了三人的衣裙上。
壶盖和碟子纷纷摔落下去,好在质量过关,没碎,只是在桌脚与鞋子之间叽里咕噜乱滚,瓷片与砖瓦撞击发出了泠泠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胆战心惊。
小兰惊呼一声,赶紧命人进来收拾残局。
宫女们呼啦啦地涌进来,擦桌子的擦桌子,捡茶盖的捡茶盖,揩衣裳的揩衣裳,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很快就将殿内给重新打扫干净了。
苏青青和白慧便在这诡异又平和的氛围中大眼瞪小眼,互相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心虚和无言以对。
只留下荣妃一个人不明所以,见两人都不说话,才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什么狗,京巴狗?你们要养狗?”
苏青青和白慧异口同声道:“你听错了!”
这场临时起意的谈话最终不欢而散。
看着白贵人眼里喷薄而出的怒火,荣妃非常识时务地告辞了。
她还要回去仔细谋划夺后位的大计,可不能跟着两人继续鬼混。
更何况,按照瑜贵妃的说法,骠骑将军是因为“后继无人”,所以才得到了皇帝的重用,得以执掌军政大权。
而自己背靠草原部落,本身实力就足够强悍,陛下是绝对不可能养虎为患的。
荣妃带着重重思虑,离开了明光宫。
她上一秒刚走,下一秒白慧的咆哮声就响彻了整个宫殿:“瑜、贵、妃!!”
苏青青用眼神示意小兰快走,顺便把殿门合上,免得让宫人们看了笑话。
小兰直觉大事不妙,但也弄不明白原因,只能忧心忡忡、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眼见着殿内再无旁人,白慧恨不得直接站到桌子上,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你不是土着居民?”
苏青青见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于是也爽快地承认道:“我当然不是土着,我和你一样,是异世界穿越而来的。”
白慧原本准备严刑逼供的话语全部堵在了嗓子眼。
她呆立半天,他乡遇故知的欣喜和被人蒙骗的恼火交织冲刷着三观,整个人都呈现出死机的状态,好半天才缓缓坐了回去。
她的脚站麻了。
与白慧麻木的状态相比,苏青青反而放松了下来。
她把裙摆撩开,毫不客气地岔开腿,气质陡然一变,就从雍容华贵的贵妃变成了占山为王的女土匪。
“我也不是有意骗你的。”
苏青青解释道:“人生地不熟,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敌是友,多几分警惕总没错。”
白慧悲愤道:“你都警惕到老乡头上来了!”
她用力一锤桌子,喊道:“我当初是怎么对你的!我是不是把知道的情况全部给你说了,我是不是真心实意对你好!”
“结果你在这儿玩碟中谍,看着我一无所知的样子是不是特别好笑!你这个,你这个……”
苏青青无辜地抬眼看她。
白慧盯着面前这张人神共愤的美丽脸蛋,根本就说不出什么重话,卡壳了半天,才愤而控诉道:“……你这个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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