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确定:“给……宣睦的?”
老头子默认,虞瑾表情一言难尽。
常太医意识到是她误会,又是吹胡子瞪眼:“想什么呢?”
“你现在肚子里若是有了,自是要好好安胎。”
“若没怀上……就你们两个不安分的主儿,这是要孩子的好时机吗?”
虞瑾:……
虞瑾嘴角抽搐:“所以这是……”
常太医点头。
他觉得有点对不住宣睦,又强行理直气壮,挺直腰板:“这种药,他吃总好过糟蹋你的身体。放心,我钻研多年,有过实践的好方子,不伤身的。”
至于在谁身上实践过……
皇帝生完最小的儿子陈王时,还不到五十岁,后面再就一个子嗣也无。
有些事,是经不起推敲深思的。
知道老头子一片好意,虞瑾将药方仔细折叠收好。
且不说她和宣睦此次南下,有要事,单就眼下正值国丧,她心中对长公主有敬慕,是心甘情愿定会为她服丧的。
而三个月后,如果事情顺利,她已经办完事回来了。
常太医又将剩下的几块糕点吃完,皇帝那边就差人过来喊他收拾启程。
虞瑾命人搬运行李。
这一次,她的和虞珂的,分开装车。
下山时,常太医多带了她们姐妹,梁钰过来查看伴驾回京的队伍,也没多说。
虞珂和常太医上了一辆马车,虞瑾单独坐了一辆。
皇帝和长公主的仪仗打头,皇帝和长公主的马车被护卫在队伍正中,其他人马车驾依次坠在后面。
跟随回京的,不仅有虞瑾姐妹,另外同在山上的几家宗室女眷,也都一起。
毕竟,长公主的遗体回京后,就要布置灵堂,安排守灵悼亡,皇室宗亲守灵哭灵时都是不能缺席,且会安排在前排的。
队伍庞大,走不了太快。
待到山脚下,虞瑾乘坐的马车和一车行李就从队伍脱离,先候在路边。
虞珂从车窗探出头,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人多眼杂,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用力的挥手,久久不肯坐回去。
直至常太医不耐烦,手压着她脑门将她按回车里:“她就是出趟门,又不是第一次了,用得着你在这演姊妹情深?没得给她添堵。”
虞珂虽然身子弱,却从小就不爱哭的。
她强行将眼底水汽压回去,幽怨盯着常太医。
奈何老头子两天一夜没合眼,困顿异常,即使马车颠簸,不适合休息,他闭上眼,脑袋很快就一点一点,睡死过去。
虞珂无法,认命挪过去,扯了件披风,给老头子裹在身上,同时贡献出自己单薄的小肩膀,坐在他身边给他靠。
常太医几乎睡了一路。
直至傍晚时分,队伍抵达城门前。
在京的一众官员,以这届春闱新入仕的一批人为主,自发披麻戴孝,早早候在城门外,跪迎。
“臣等,恭迎长公主殿下回京!”
哀恸的叩拜声,恸哭声,震慑山川城池。
常太医被惊醒,推开车窗往外看。
马车外面,长长的队伍,自城门蜿蜒而出,白茫茫一片,甚是浩大壮观。
并非所有的五品以上京官都去了猎场,是以,这些人里,也不乏熟面孔。
读书人,很多都是因长公主以命相搏,护佑贡院和考生的壮举折服,自发自觉前来,当然其中也不乏随波逐流,和为了在皇帝和长公主府的人跟前讨巧卖乖的。
毕竟——
哪怕长公主身故,长公主府的荣耀也是会继续传承下去的。
翼郡王一脉会继承长公主的势力,不容小觑。
总之,有心的和无意的凑在一起,造就了眼前蔚为壮观的景象。
常太医唉声叹气,有感而发:“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长公主怎么都算是个好人吧……所以,有时候指望老天有眼,他其实是瞎了眼的。”
虞珂和长公主没有过直接接触,但因着虞瑾的关系,她知虞瑾敬慕长公主,爱屋及乌,心里也本能的将这位长公主殿下归于好人之列。
“这是人祸,老天有眼也只能干瞪眼吧?”小姑娘跟着惋惜叹气。
常太医道:“你懂什么……那个有问题的药罐子被及时发现替换,即使对她身体有影响……她若运气好些,即使毒素淤积,淤积在别处,是该逃过一劫的。”
但是人体血管,四通八达。
血瘀之症一旦发作,还真把握不住,它会发作在何处。
因着百官和一些百姓自发跪迎,队伍绵延好几里,行进速度放缓,挪动好久才进的城。
常太医要跟随皇帝进宫,不能擅离职守。
虞珂主动下车:“后面还有备用的马车,我挪到那辆车上,回宫还要穿过大半个城池,舅公你在车上再眯会儿。”
常太医没有与她推让,嘱咐:“你二叔二婶在家,二丫头和三丫头应该要次日才能回来,你赶紧回家去,别在外面逗留。”
“我知道了。”虞珂乖巧答应。
站在路边,目送他的马车,跟随皇帝的仪仗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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