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来了。”花瑜璇冲楼下应声,转眸与翠桃青烟道,“你们原来的家是不能再回去了,如今自是跟着我。”
往后她再想办法,确保她们的安全。
目下来看,只能这么操作了。
翠桃道:“我们就知道小姐还是要我们的!”
青烟也道:“小姐身旁有了新的丫鬟,我们还以为小姐不再需要我们了。”
“你们待我好,我怎会忘记你们?”花瑜璇低声道,“那个金玲与我不是一条心,很有可能是旁人派来的眼线,你们得提防她。”
两人重重颔首。
现如今她们回到小姐身旁,往后定不教眼线靠近小姐分毫。
裴文兴已上了阁楼,身后跟着个曾兴。
花瑜璇吩咐:“曾兴,麻烦你带翠桃青烟在府中逛逛,特别要熟悉竹林三院。我们院中,让她们自个挑屋子住。”
“好,此事交给我。”
下了阁楼,曾兴便带翠桃与青烟先在竹林逛悠,花瑜璇则随裴文兴去了次院。
他们到时,斛振昌已在,裴彻与裴明诚亦在。
此刻的裴彦靠坐在躺椅上,露着小腿与脚。
“丫头,你来看看。”斛振昌冲花瑜璇招手,“我已给裴三爷把了脉,腿脚也瞧过了,阿爷想听听你的看法。”
“好。”
花瑜璇一个字音甫落,裴池澈、裴曜栋与公孙彤带着儿女也到来。
裴大宝裴二宝挣脱父母的手,齐刷刷冲到了裴彦身旁,盯着花瑜璇动作。
花瑜璇先号上裴彦的脉搏,片刻后,去触诊他的双腿,双手在跟腱的地方顿了顿,最后复又把脉。
公孙彤低声问:“如何,三叔的腿脚可还能恢复?”
见众人都盯着自己,花瑜璇说出自己的看法:“三叔练习站立已久,见效甚微,肌肉萎缩的情况略有改善,却不多。目前的情况,无论是吃药还是施针,腿脚恢复的可能几乎没有。”
说罢,她看向斛振昌:“阿爷,我说得可对?”
斛振昌颔了颔首:“确实如此,目前来看外部如何施力都无济于事。”
听到这样的话,裴二宝乌溜溜的眼登时水润水润的,很快落下泪来:“太阿爷,婶婶,你们一定要治好叔祖父的腿脚。祖母说叔祖父坐了十多年的轮椅,太可怜了。”
裴大宝也道:“叔祖父若能走,就可以与祖父一起抱我们了。”
裴彦一把将两孩子都拥入怀里:“叔祖父没事,叔祖父就算不能走路,也是能抱你们的。”
裴明诚朝斛振昌深深作揖:“还请斛老想想办法!”
斛振昌叹了气:“到底太久远了些,主要问题还是出在受伤时没处理好。”
屋内安静下来。
忽然,花瑜璇道:“阿爷,我有个冒险的法子。”
“你说。”
“三叔腿脚施针无用,那是筋脉断了。”花瑜璇抬起裴彦的小腿,在他的陈年旧疤上用手势划了一道,“我想将三叔的伤口重新切开,阿爷帮我寻到断掉的筋脉,我负责将筋脉重接。缝合后待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阿爷再行施针打通筋脉,或许可以。”
斛振昌捋着胡子,捋了又捋,很长时间却不接话。
裴彦似乎看到了希望,转头看斛振昌:“斛老,您以为如何?”
“很冒险,不是一般的冒险。”斛振昌蹙眉道,“如若没用,你得重新躺着养伤。”
“躺着就躺着,我不惧。”裴彦表态。
花瑜璇补充道:“筋脉很大可能会寻不到,因为筋脉有弹力,一旦断了便会瞬间萎缩,这就是冒险所在。”
裴明诚转头便朝花瑜璇作揖:“弟妹此法若能成,往后我便唯弟妹马首是瞻。”
裴池澈:“……”
“四哥千万别这么说,此法还要靠阿爷呢。”花瑜璇坦诚,“而且我学医不久,此法确实很冒险。”
“无论如何我已是个废人,情况不能再糟。”裴彦从躺椅上坐起身来,作揖道,“还请斛老应允!”
“容我们祖孙准备准备。”
“好,如此多谢斛老!”
斛振昌摆手:“先别谢,我想着到时候是否让阿开也一并来帮忙。”
裴彦连忙道:“邱大人是太医,此事还是尽量不让太医参与为好。”
裴彻与斛振昌低语:“不瞒您老,不希望我三弟腿脚好起来的大有人在。”
话未特意说明。
斛振昌颔首:“老夫明白了。”
见事情暂时有了定论,裴池澈便出了次院。
院子外,惴惴不安的莫拳四人见他出来,连忙相继上前:“公子,昨夜的事……”
真怕公子责备啊!
裴池澈以为他们要说他半夜翻墙的事,冷喝:“不许再提。”
四人闻言欣喜:“是!”
“我有事要你们去查。”
“公子请说。”
主仆五人去了书房。
裴池澈这才吩咐:“圣上与杨妃有意要将花悠然赐婚给我,我想知道夏以时的态度。夏以时是皇子,身旁多能人暗卫,你们调查时,注意安全。”
只有知道夏以时的态度,他才能确定自己下一步做什么。
“公子放心。”
“往后你们少不了暗中查探皇家宗室世家,今次就当是个开端。”
“是!”
只要公子不因月饼与杀招之事怪罪,其他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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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管家得知花瑜璇在次院,忙带人来寻。
“少夫人,这位嬷嬷说有事寻你。”
花瑜璇闻声望去,只见来人是金嬷嬷,遂相迎:“金嬷嬷,有何事?”
“也没旁的事。”金嬷嬷含笑道,“自中秋后,天气凉爽,主子已不住别院,就在城中府邸,少夫人往后切莫去别院扑了个空。”
实则就是主子想小姑娘了,委婉地让她来传话。
“多谢嬷嬷告知。”花瑜璇悄然瞥了眼阿爷,与金嬷嬷低声道,“烦请嬷嬷传个话,就说我得空了就去看望她老人家。”
“甚好。”
金嬷嬷颔首后,一个抬眼,瞧见屋中有位仙风道骨的老者。
眉眼有些眼熟,却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金嬷嬷在打量斛振昌。
斛振昌亦在打量金嬷嬷。
身为医者,他对人体骨骼自有研究。
人的皮囊就算衰老变化得快,骨骼的变化却相对较小,如果不是世上有长得极其相似之人……
只须臾,他心中便有了个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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