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人用什么衡量爱意。
林若说，分开后痛苦的程度。
站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上的姑娘，笑得肆意而明媚，眉眼之间同她有九分相似。
如果林若知道自己还活着，肯定也会误认为这是她。
巧合的是，她们就连名字都这般相似，木苦。
怎么会有父母取这样的名字，谁不想自家孩子好好的，这人却偏在名字中带个苦字。
可能正因为这样，才会命不好，遇上了那个人，爱上了那个人。
林若叹气，已经是第三个世界，偏偏又遇到了白修辰。
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带着所有的记忆，也清楚地记着所有的过往。
所以这一次，她能做到真正地冷下一颗心，像个旁观者一样完成任务。
她也好奇地问过系统，是你们这是穷得没法建模塑造新的NPC呢，还是懒得再换名字？
系统再次选择死机，林若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从墓园里出来，林若去了趟商场，她饿了，难得这是个现代社会，她想要吃些久违的美食。
比如，肯德基……
她向来不是个有大出息的人。
擦干净嘴边的油，再去超市挑选几颗发蔫的小白菜，选得差不多再回家。
进家门前，林若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眼睛，可怜你了，等会还要看脏东西。
推开门，闻到一股烟味，林若已经习以为常，装出一副温顺的模样，“我回来了。”
对方瞥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看到她手里拎着东西，眼里难得多了些许温柔，起身走到她身边，带笑问道：“今天买了什么？”
林若举起自己手中的小白菜，“菜。”
青菜发黄，发蔫，林若甚至看到两只苍蝇粘在上面，这可是她费了好大心力从垃圾堆里挑出来的。
超市大妈甚至说可以不收她钱，反正都是要扔掉的东西。
白修辰，只配吃这个。
看到菜品相不好，白修辰也没生气，甚至带着一丝宠溺地说，“又为了省钱买这些。”
林若哼着小曲，拎着菜放到冰箱里。
白修辰自知失言，偷偷打量了林若一眼，好在说得小声，她没听到。
林若当然要假装没听到，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买菜。
在厨房里生疏地洗着菜，林若擦擦汗，演戏好难。
白修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些许酸涩，从后面抱住她，手指圈着林若的头发玩。
许久，他说，“哪天有空去剪个短发吧，好看。”
林若低头洗着白菜，事不关己地问了句，“你喜欢？”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人抱得更紧，勒得林若喘不过气，想着给他个过肩摔的时候，他才开口，“喜欢。”
声音中甚至听出了一丝怀念与痛苦，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好受。
林若勾起嘴角，转过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我明天就去剪，只要你喜欢。”
洗完菜，林若抖抖身上的大型挂件。
为了保持现有的人设，她只好藏起自己的厨艺，在锅里倒下油之后又倒水。
油一瞬间四处飞溅，白修辰一把将林若圈住，油落在了他的身上，林若一点事也没有。
他盖上锅盖，关闭煤气，眼里也多了一分失落。
林若不安好心地问，“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不，她就是故意的，现在压抑着嘴角的笑可不容易。
“你先出去吧。”白修辰语气极其冷淡，刚刚的温柔荡然无存。
林若低着头难过，咬着嘴唇也不多说什么，只能转身离开。
看着眼前一片的狼藉，白修辰再一次意识到，林若不是她。
林若和木苦，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每一次意识到这种事，只会让他越发烦躁与痛苦。
木苦离开他八年，林若陪在他身边五年。
在木苦离开的那几年里，他就像即将溺死的人，而偏偏在他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林若出现了。
林若是他的浮木，也是木苦最好的替代品。
他自认为可以一直自欺欺人下去，他终将有一天，可以将林若变成木苦。
可渐渐地他发现，林若和木苦差别太大，残酷地现实时常提醒着他，木苦已经死了。
他甚至会将这份失落转移到林若身上，看着她，妄想从她身上看到木苦的影子。
哪怕只有些许，也足够让他心软。
林若不是木苦，她学不来木苦的洒脱与不羁，像那样浑身发着光的女孩，不会再有第二个。
林若，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人。
白修辰把菜随便烧了两下端出来，林若安静地坐在桌子上看书。
林若看到白修辰出来，慌张地将书藏起来，“我就随便看看……”
他不喜欢林若看书，因为木苦是个静不下心的主，她只会耍赖让他念，而不是像林若这般小心翼翼地讨好。
“没事。”白修辰将菜放到她的面前，但语气听上去又生疏了几分。
没事，反正你终究不是她，又如何学得来一模一样。
林若将菜推到他面前，“你吃吧，我看着你吃就开心了。”
白修辰并没有和她客气，他有些疲倦，想要早点吃完回去休息。
至于林若吃没吃，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林若想同他多说一点话，毕竟这样可能更快完成任务。
“修辰…我想等你吃完就去剪头发，你看行吗？”林若忐忑地问。
白修辰一顿，再看向她时眼里带着一些惊喜，之前五年，不论他怎么说，林若都不愿做出改变，不愿意剪去长发。
现在她居然会主动提出来，原先以为在厨房只是敷衍他，白修辰开心的同时又有些迫切。
他怕林若会反悔。
“现在就走吧。”
白修辰拉着林若起身出门，带着她在胡同里连续转了几个弯。
林若被他扯得有些疼，“你慢些……我又……又不跑。”
意识到失态，白修辰这才放慢脚步，“想早些看到你短发的模样。”
林若笑着挽住他的手，“不急的，等会就能看到了，你喜欢的话我可以一直剪短发。”
听到林若不急不缓地温柔说话，白修辰有那么一瞬间的愧疚，但很快又被对木苦的思念冲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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