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渊转头,对着殿外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两个污陷皇子,意图不轨的逆贼拿下,打入死牢,严加看管,三日后拖出午门,问斩!”
他随口给苏清瑶两人安上一个虚假的罪名。
“谢承渊,你弑父篡位,天地不容。”苏清瑶奋力挣扎,怒斥道。
周伦面如死灰地瘫软在地,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会是这样?
明明说好了只要他把事情都说出来,就能保他平安。
现如今,被扣上一个虚无缥缈的罪名也罢了,还要被问斩。
他没招了。
大临皇被谢承渊挟持,看着提前被谢承渊控制的宫廷侍卫,一颗心彻底沉入谷底。
他不再挣扎,只是用一种疲惫和失望溢于言表,面容似乎苍老十岁的眼神注视着谢承渊,声音沙哑且无力,“朕……朕真是养虎为患,承渊,我问你,权利就真的如此重要吗?重要到让你连亲情都可以抛弃?”
“亲情?”谢承渊不屑地嗤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凑近大临皇耳边,面容扭扭曲的亢奋,“父皇,是您教我的,生在帝王家,就不该被无用的感情所困,亲情,爱情,都是绊脚石,是弱点,您当年为了登上帝位,手上难道就干净吗?凭什么现在来跟我讲亲情?这天下,这皇位,本就该能者居之,您老了,糊涂了,该退位让贤了。”
他这番赤裸裸的摊牌,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剜在大临皇的心上。
大临皇猛地瞪大双眼,胸口剧烈起伏,唇嘴微张,想要说什么,却引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鲜血从嘴角溢出。
他眼中最后一点希望被谢承渊亲手熄灭了,唯独剩下死寂般的落败。
最寄予厚望的儿子,早已变成了一个只认权势,冷酷无情的怪物。
“带下去,好好伺候着。”谢承渊对心腹侍卫下令。
他要将大临皇软禁在这宫中,直到油尽灯枯之时。
“至于你们……”他目光没有一丝感情的扫过被制住的苏清瑶和周伦,“好好在死牢里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说罢,苏清瑶和周伦被侍卫粗暴地拖了下去。
…
谢羽兮在御花园东侧的凉亭里坐立不安。
她与苏清瑶约定的时间早已过去,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清瑶绝非不守时之人,除非紫金殿那边出了变故。
有了这一个念头,谢羽兮不想再继续无用的等下去,将账册在怀中藏得更稳妥些,起身快步朝着紫金殿方向走去。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不祥的预感如同阴云般笼罩着她。
没走几步,容王谢贤的身影出现在前方。
“羽兮?”谢贤停下脚步,脸上挂着的温和的笑容,“这是着急是要去哪儿?方才见你似乎在凉亭等人,等谁呢?”
一连串的质问让谢羽兮不知该先回答哪一个,平静道:“我没有等谁,只是心中有些烦闷,想一个人坐会,听闻陛下近日龙体又感不适,心中实在挂念,正想去紫金殿看看。”
谢贤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仿佛在审视她话中的真假,试探道:“陛下要是知道您如此挂念,定然会非常高兴。”
谢羽兮轻轻从喉咙中挤出一声“嗯”。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过去了。”
谢羽兮略过他,欲想加快步伐离开此地,却被谢贤突然叫住。
“如果我没记错的时候,你与那位苏姑娘的关系非同一般,她如今牵扯进一些是非,你还是少与她接触为好,免得惹祸上身。”
谢羽兮一愣,心中笃定清瑶出事的想法。
可在谢贤面前,她不能露出破绽。
“之前我是跟她关系很要好,可自从上次一别后,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联系,怎么?难道她回宫了?”
谢羽兮故作不知情,试图让谢贤打消继续试探的念头。
谢贤唇畔微扯,误以为她真不知苏清瑶已经进宫一事,假意提醒道:“听说去见了陛下,所为何事就不清楚了,反正你与她少些接触就好了。”
谢羽兮点头应下,算是知道了。
谢贤见她言语间挑不出有何错处,眼中的疑虑稍稍褪去,笑了笑,“如此便好,去吧。”
“是。”谢羽兮微微颔首,保持着得体的步伐,径直往前走。
直到转过宫墙,确认那道视线消失,她才暗暗松了口气。
太凶险。
带着一个烫手山芋真难啊。
换作平时,她怎会如此顺从一个人的话。
都是形势所迫而已。
谢羽兮加快脚步,来到紫金殿外。
还未靠近,她便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殿外的守卫全都换成了陌生的面孔,一个个眼神警惕,身形挺拔,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肃杀之气,与往日宫廷侍卫的气质截然不同。
他们看到谢羽兮,目光像看敌人一般,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谢羽兮心中纳闷,好端端为何大规模换人?
她压下心中不安,正气凛然的在他们的注视下,踏进去。
殿内药味依旧浓郁,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入目即是大临皇帝脸色疲惫,眼神空洞地望着龙榻上的帐顶。
大皇子谢承渊守在他身边,正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坐在榻边,动作温柔地一勺一勺喂到大临皇嘴边。
分明是父慈子孝的画面,谢羽兮认为他们之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和僵硬。
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谢承渊强迫大临皇喝下了那碗汤药。
看到谢羽兮进来,谢承渊喂药的动作顿时停止,“你怎么来了?”
大临皇缓缓扭过头,目光触及到谢羽兮那一刻,死寂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微弱的波澜,但很快又归于沉寂,他微微点头,并未开口。
“当然是有事要与陛下说。”
没事她来这里干嘛。
谢羽兮礼貌地对大临皇屈身行礼,礼貌道:“陛下,我母妃她老人家记挂父皇,明日想来宫中探望,顺便与陛下商议一下后日千秋宴的细节,不知陛下明日可否得空?”
大临皇还未开口,谢承渊放下药碗,用帕子擦了擦手,语气极其自然地替大临皇回答,“父皇近日需静养,不宜过多操劳,千秋宴的事情,自有礼部和内务府操持,就不劳太后她老人家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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