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巧巧一愣,没想到这父子俩早就暗中谋划。
她沉吟片刻,知道拦不住这孩子,索性起身往屋里走:“你等等。”
她从床底下摸出个小布包,层层打开,里头是一把小匕首。
“这是你爹前些日子特意打的,说是防身用。你带上,万一……”
如意接过匕首,在手里掂了掂,揣进怀里:“娘放心,我就去接应爹,不会硬来。”
黎巧巧不会骑马,这可成了大难题。
她皱着眉在屋里转了两圈,忽然眼睛一亮:“后院里你大伯那匹马最温顺,你牵着它从后门走,别惊动你奶奶。”
如意点点头,轻手轻脚地往后院摸去。
黎巧巧站在门口望风,心里七上八下的。原先是担心吴涯一个人,现在倒好,父子俩都进了土匪窝。
夜色里,如意牵着马悄悄出了后门。
黎巧巧站在门边,望着孩子翻身上马的背影,鼻子忽然一酸。
“千万小心!”她压低声音喊道。
如意在马上回头,冲她挥挥手,一夹马腹,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黎巧巧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叹了口气。
这夜还长着呢。
……
瓦当寨。
这会儿正热闹。
大红灯笼挂得到处都是,寨子里的人聚在院子里喝酒吃肉,吵吵嚷嚷的。
卫大当家坐在主位上,看着满院子的红灯笼,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闺女卫锦绣站在一旁,穿着大红嫁衣,脸上却没什么新娘子该有的娇羞。
“爹,人都请来了,您还摆什么脸色?”卫锦绣不满地嘟囔。
卫大当家哼了一声:“请?你这是强抢民男!传出去,咱们瓦当寨的脸往哪儿搁?”
“咱们是土匪,要什么脸面?”卫锦绣理直气壮,“我看上的人,抢来便是!”
卫大当家盯着闺女看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行!像我卫虎的闺女!不过拜堂就免了,直接送洞房吧!”
卫锦绣这才露出笑容,招呼手下:“听见没?送姑爷入洞房!”
吴涯被人推搡着往寨子深处走,表面上挣扎两下,眼睛却暗中把寨子的布局记了个清清楚楚。
哪条路通往前厅,哪里是粮仓,卫锦绣的闺房在哪个位置,他都暗暗记在心里。
洞房里布置得倒是喜庆,红烛高照,锦被绣褥。
吴涯被推进来后,门就从外面锁上了。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守卫的脚步声,换岗的间隔,都一一记下。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开锁声。卫锦绣端着两杯酒走进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怎么样?我这闺房比你们家强多了吧?”
吴涯往后退了两步,正色道:“卫姑娘,强扭的瓜不甜。”
卫锦绣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上前就要拉他的手:“甜不甜,尝过才知道!”
吴涯侧身避开,卫锦绣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怎么?我卫锦绣配不上你?”
“不是这个意思,”吴涯稳住心神,换了个策略,“既然卫姑娘执意如此,咱们不如谈笔交易?”
卫锦绣挑眉:“什么交易?”
吴涯压低声音:“我今日在庙会上,听到些关于瓦当寨的消息。”
“什么消息?”
“蛇山寨的人最近活动频繁,恐怕对瓦当寨不利。”吴涯仔细观察着卫锦绣的表情,“而且我听说,寨子里可能有内奸。”
卫锦绣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内奸?你当瓦当寨是纸糊的?就蛇山寨那群废物,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来犯!”
她得意地在屋里踱步:“等我爹老了,这寨子就是我的。到时候我就是女寨主,看谁还敢说三道四!”
吴涯心里暗叹,这卫锦绣果然如他所料,狂妄自大。
卫锦绣又凑过来,伸手要解他衣带:“别说这些扫兴的,春宵一刻值千金……”
吴涯再次避开,正色道:“卫姑娘,寨子安危事关重大,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用不着你操心!”卫锦绣有些不耐烦了,“瓦当寨固若金汤,就算有内奸,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她说着又要扑上来,吴涯一边周旋,一边心里盘算着怎么脱身。
这卫锦绣的热情实在让人招架不住,他得想办法再多拖些时间。
窗外,夜色正浓。
如意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吧?
吴涯一边应付着卫锦绣,一边暗自希望那孩子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这瓦当寨看着松散,实则戒备森严,要不是借着这个机会,还真难摸清里面的门道。
吴涯在心里把刚才记下的路线又过了一遍,盘算着脱身的方法。
卫锦绣见屡次不能得手,终于恼了:“吴铁牛!你别给脸不要脸!”
……
瓦当寨外头的空地上,土匪们喝得东倒西歪。
酒坛子滚得到处都是,猜拳行令声吵得连山里的野物都躲得远远的。
几个醉醺醺的汉子围着火堆跳舞,差点把裤子给点着了。
吴涯在洞房里听得真切,外头这动静倒是给他打了掩护,可心里也清楚,真要硬闯,他一个人对付不了这几百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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