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之内,死一般的寂静如厚重的大幕,沉沉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帐外的风声,似是战场上未散的杀伐之音,隐隐传来,却更衬得帐内静谧得令人窒息。那昏黄的烛火,在帐中摇曳不定投下的光影在墙壁上扭曲变形,仿佛是命运无常的诡异写照。
夏侯玄瞪大了眼睛,那眼眸中满是惊愕与困惑,直直地看着状若癫狂的钟会。此刻的钟会,身姿挺拔却又透着一股难以抑制的躁动,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有一股汹涌的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即将喷薄而出。夏侯玄实在无法理解,钟会口中那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究竟蕴含着怎样深沉而绝望的意味。在他看来,局势虽危,但总不至于毫无转机,可钟会此刻的神情与话语,却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夏侯将军,我敢断言!”钟会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声音如洪钟般在帐中炸响,震得帐内的帷幔都微微颤动,“我们再在江陵耗下去,那么等待我们的就是陆瑁的包围!陆瑁此人智谋过人,用兵如神,他若布下天罗地网,我们便如瓮中之鳖,插翅难飞!”钟会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急切与决绝,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可怕的未来景象。
夏侯玄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也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恐:“那……那我们……我们难道就等死吗?”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仿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
“不!”钟会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一团骇人的精光,那光芒如同夜空中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整个帐内,“置之死地而后生!越是绝境,越有生机!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都是在绝境中奋起,扭转乾坤,成就一番霸业!我们为何不可?”钟会的声音激昂慷慨,充满了鼓舞人心的力量,仿佛要将自己心中的信念强行注入到夏侯玄的体内。
说罢,钟会猛地伸出手臂,将手指狠狠地指向了江夏的方向。他的手指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那未知的远方,仿佛要穿透那层层迷雾,开辟出一条生路。“这里!才是我们唯一的生路!”钟会的声音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重重地敲击在夏侯玄的心头。
“大将军,你看这天下大势!”钟会转身在帐中来回踱步,他的步伐急促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命运的鼓点之上,“如今孙吴已灭。我大魏疆域空前辽阔。天下之势已然明朗!曾经的三国鼎立局面,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我大魏与蜀汉的对峙!这将是一场你死我活、决定天下最终归属的国运之战!”钟会的声音越说越高,情绪也愈发激动,他的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在描绘着一幅宏大的战争画卷。
“荆州,便是这场国运之战的最前沿!”钟会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看向夏侯玄,“荆州之地,战略要冲,进可攻,退可守。它连接着南北,贯通着东西,是兵家必争之地。谁掌握了荆州,谁就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
“他们必须守住东吴这块地!”钟会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峻起来,“东吴之地,历经多年经营,物产丰富,人口众多。若被蜀汉所得,实力必将大增。而我们,如果我们狼狈逃回北方,不仅会损失惨重,更是将整个荆州拱手让给陆瑁!届时,他将尽得荆襄九郡之利,顺江而下,可轻易威胁我淮南腹地以及我大魏新占领的江东地区!我大魏,将彻底陷入被动,如同被绳索紧紧束缚的猛兽,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施展!”钟会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可怕的未来景象。
“所以,我们,不能退!”钟会的声音再次提高,如同一声炸雷在帐中响起,“我们非但,不能退。还要,像一颗钉子一样,狠狠地扎进陆灁的心脏!让他时刻感受到我们的威胁,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江夏!就是这颗钉子!”钟会一字一顿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而疯狂的光芒,“我准备以江夏郡为依托,作为对抗蜀汉在荆州的最前沿阵地!江夏郡,地处长江之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它既可以作为我们进攻的跳板,又可以作为我们防守的堡垒。有了江夏,我们进可与陆瑁争夺荆州,扩大我们的势力范围;退可保江东不失,确保我们的后方安全。这,才是上上之策!”
夏侯玄被钟会这一番宏大而疯狂的战略构想彻底镇住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满是震惊与迷茫,仿佛置身于一个陌生而又危险的世界。他仿佛看到,那迷雾重重的棋盘,被钟会用一只强有力的手,硬生生地拨开。露出了那隐藏在迷雾之后的一条充满荆棘,但又闪烁着希望之光的血路。那血路蜿蜒曲折,不知通向何方,但却又仿佛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探寻。
“可是……可是我们如何去江夏?”过了许久,夏侯玄才喃喃地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力,仿佛被那沉重的现实压得喘不过气来,“从这里到江夏,路途遥远,中间隔着大江与无数湖泊。江水汹涌澎湃,湖泊星罗棋布,我们如何能够跨越这重重障碍,顺利到达江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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