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带回的消息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个人的心上——积云寺的灯火信号、五十名精锐死士、待命的投石机,每一个细节都在诉说白若薇的杀心。赵珩将暗卫递来的千里镜重重放在桌案上,镜筒上还沾着山巅的寒霜,“她要的不是围猎,是瓮中捉鳖。若我们按之前的计划硬闯,连寺门都摸不到就会被火油弹烧成灰烬。”
陈瑜指尖在沙盘边缘反复摩挲,指腹蹭过代表“积云寺”的木质模型,留下一道浅痕。“硬闯绝不可行,但也不能坐以待毙。若璃和李三在寺内撑不了多久,我们必须用‘乱’破局——白若薇的部署越周密,就越怕混乱。”他突然抬手,将一枚蓝色小旗按在沙盘东南方向的望楼标记旁,“望楼是积云寺的视野制高点,她肯定在那里安排了哨兵,只要能搅乱望楼的视线,寺内的伏兵就会慌神。”
正屋的门被推开,千面婆婆的弟子青黛端着一盏油灯走进来,灯芯跳动的光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师父让我来送这个。”她将一个布包放在桌上,打开后露出十几枚鸡蛋大小的陶罐,罐口塞着棉布,“这是‘迷烟罐’,师父说点燃后能弥漫半里地,虽不伤人性命,却能让眼睛发花、辨不清方向。”
陈瑜拿起一枚迷烟罐,指尖叩了叩陶罐壁,“正好能派上用场。”他重新转向众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现在分三队行动,每队任务明确,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众人齐齐站直身体,腰间的武器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内格外刺耳。
“第一队,赵珩统领,带八名精锐,配弓弩、火箭和青黛送来的迷烟罐。”陈瑜将代表“赵珩”的小旗递给赵珩,“你们从东南方的山沟绕过去,那里草木茂密,不易被发现。抵达望楼附近后,先潜伏在松树林里,不要轻举妄动。”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枚铜哨,哨身上刻着三道细痕,“这是李三留下的哨子,他若想突围,会吹三长两短的哨音。你们一听到哨音,就立刻朝望楼发射火箭,再扔出迷烟罐——不用真的拿下望楼,只要让上面的哨兵看不清下面的动静,引寺内的伏兵往望楼方向增援,就算完成任务。”
赵珩接过铜哨和小旗,指尖用力攥紧,铜哨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我明白。若没听到哨音呢?”
“最多等一个时辰。”陈瑜的目光扫过沙盘上的日晷,指针已指向丑时,“一个时辰后无论有没有动静,都必须撤离。留得青山在,才能有后续的机会。”
赵珩点头,转身点了八名侍卫——都是跟着他多年的老兵,每人都背着箭囊,腰间别着短刀,脸上涂着用炭灰调的黑膏,连眼睛都透着冷光。他们检查装备的动作迅速而默契,弓弦拉满又松开,确认弩箭能顺畅射出;迷烟罐的棉布被轻轻扯了扯,确保点燃时不会卡住。
“第二队,孙统领。”陈瑜看向站在人群后的护卫首领孙猛,他身材魁梧,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颌,是团队里最擅长潜伏的人。“你带五人,拿上李三留下的绊索和撬棍,去后山的枯井附近。”他指着沙盘上后山的标记,“那口枯井是早年村民挖的,后来被积云寺的僧人改成了密道入口,李三之前勘察过,说井口有块松动的石板,掀开就能进去。”
孙猛上前一步,声音洪亮:“我们的任务是接应?”
“是,也不是。”陈瑜摇头,“你们的首要任务是隐蔽——找块能看到井口的巨石,躲在后面。若看到若璃或李三从井里出来,就立刻用绊索在井口周围设下障碍,再扔烟雾弹掩护他们撤离;若看到追兵,就用撬棍撬动旁边的碎石,堵住密道出口。记住,只阻截,不恋战,你们人少,硬拼会吃亏。”他从桌上拿起一张草图,上面画着枯井的位置和绊索的布置方法,“这是李三画的,你们照着做,他知道怎么设障最有效。”
孙猛接过草图,折叠好塞进怀里,抱拳领命:“属下明白!”他转身点了五名侍卫,每人都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里面装着绊索、烟雾弹和撬棍,脚步轻得像猫,很快就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
“第三队,随我行动。”陈瑜的目光落在剩下的人身上,包括擅长口技的青黛,还有三名负责搬运物料的侍卫,“我们不去积云寺,去通往京城的官道。”他指着沙盘上积云寺到京城的路线,“白若薇向京城传了信号,肯定会有援兵过来——三皇子府的人动作快,最多一个时辰就会到。我们要在官道上设两处路障。”
青黛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陈公子,我们只有四个人,怎么设路障啊?”
“不用真的挡住路。”陈瑜从怀里掏出几张纸,上面画着简易的陷阱图,“第一处,在官道旁的树林里,用树枝和绳子搭个‘假陷阱’——把树枝削尖,插在地上,上面盖层落叶,再在旁边挂个写着‘陷阱’的木牌,吓唬他们。第二处,在一座小桥上,把桥面的木板撬松几块,再撒上滑石粉,让他们的马车过不去。”他看向青黛,“你的任务最重要——等他们到了路障前,你就躲在树林里,模仿巡防营的号角声,再学几声马蹄声,让他们以为我们有大队人马埋伏,不敢贸然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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