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汤凛泛白的指尖,突然伸手勾住他后颈,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等收拾完这些,我要吃你藏在袖袋里的桂花糖。”
汤凛的耳尖瞬间红透。
他指尖的印诀微乱,却还是低笑出声:“好。”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最后一道裂缝里涌出的灰雾正疯狂挣扎。
那团雾里的人脸,竟与李瑶有七分相似——那是她上一世被命核抹去的记忆残片。
它嘶鸣着要往李瑶灵海里钻,却被命蚀藤的金纹烫得缩成一团。
“想跑?”李瑶的神念缠住它,“晚了。”
命蚀藤的触须穿透灰雾的瞬间,李瑶的命印突然发出刺目的银光。
她眼前闪过片段:三百年前在灵园里,她第一次驯服命蚀藤时,它也是这样裹着金纹;五百年前被爱人背叛时,命印第一次发烫;而此刻——
“阿凛,”她轻声说,“我好像知道这命印要怎么用了。”
汤凛的命契红绳突然收紧,将最后几条裂缝彻底封死。
他望着李瑶发亮的眼睛,喉结动了动:“我信你。”
风停了。
命回界的震荡逐渐平息。
李瑶望着被命蚀藤清理干净的虚空,又看了眼还在吸收能量的命印,突然皱起眉——方才那团与她相似的幻影,吞噬时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灵海最深处。
“怎么了?”汤凛立刻察觉她的异样。
李瑶摇了摇头,将掌心的命蚀藤收进灵园。
藤蔓在她手心里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
她望着远处悬浮的暗金种子,忽然想起赤玄说过的另一句话:“命核崩解时,若有新的命律诞生……”
“瑶瑶?”汤凛的手覆上她手背。
“没事。”李瑶冲他笑,“就是突然觉得,我们可能得准备份礼物。”
“什么礼物?”
“给这颗新种子的。”李瑶抬手指向暗金种子,“毕竟它以后,要替我们看着轮回。”
汤凛顺着她的手望去。
种子表面的红绳突然泛起微光,像是在回应他们的目光。
他收回视线时,恰好看见李瑶眼尾的泪痣——不知何时,那抹珍珠白里竟添了丝极淡的金。
而在更远处,最后一团未被清理的灰雾正躲在裂缝深处,缓缓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
它望着李瑶的方向,嘴角勾起与她如出一辙的笑:“下一世……”
话音未落,命回界突然再次震动。
暗金种子发出一道金光,精准击碎了那团灰雾。
种子表面的红绳轻轻晃动,像是在说:“这一世,轮不到你。”
李瑶没看见这一幕。
她正拉着汤凛往悬浮殿堂的方向走,嘴里念叨着要去他的藏糖阁翻桂花糖。
汤凛由着她拽,目光却悄悄扫过她眼尾的泪痣——那里的金芒,比方才更亮了些。
“阿凛。”李瑶突然停下脚步,“你说,等我们回汤家,母亲会不会又要考我管家账?”
汤凛低笑:“她若敢,我就说你前日替我挡了三道命劫,现在需要静养。”
“那我要静养三个月。”李瑶歪头,“每日三顿桂花糖。”
“好。”汤凛应得利落,指尖却悄悄摸向袖袋——那里还剩最后两块桂花糖,是方才破命核时,他用灵力护住没被震碎的。
风卷着命源碎光从他们身侧掠过。
李瑶望着远处逐渐稳定的命回界,忽然想起被吞噬的那些幻影里,有个小女孩的脸。
她当时没来得及细看,但那孩子眼尾的泪痣,是和她一样的珍珠白。
“阿凛。”她轻声道,“或许下一世,我们会遇到更多需要保护的人。”
汤凛握紧她的手:“那我们就护一世,两世,千世万世。”
暗金种子在虚空中轻轻转动。
它表面的红绳突然展开,化作两张极小的画像——是李瑶和汤凛。
画像下,一行细字若隐若现:“命律由心,轮回自证。”
而在他们脚下,最后一道裂缝悄然愈合。
命回界的天空重新亮起星子,像是从来没有过裂痕。
(远处,汤凛袖袋里的桂花糖突然发出极轻的脆响——那是最后一块糖,在灵力包裹下,甜得刚刚好。
)
李瑶的指尖无意识地按在丹田位置,命印的震颤顺着经脉爬进骨髓。
方才收进灵园的命蚀藤突然在识海翻涌,藤蔓上的金纹与命印的银芒交缠,像两簇火在烧同一块玉——她能清晰感知到那些原本规整的命纹正在拆解重组,银线断开又连接,竟在命印中心勾勒出朵极小的六瓣花,与汤凛腕间命契红绳的结纹如出一辙。
“瑶瑶?”汤凛的指腹擦过她发间残留的命源碎光,灵力探进她经脉时顿了顿,“命印在……重塑?”
李瑶抬头,他眼尾的红痣被命印银光染成淡紫,像滴要化在她心尖的血。
“纹路在按我们的命契轨迹重排。”她攥住他手腕,将两人交叠的命纹展示在神识里,“之前吞噬幻影时,我吸收了命核残留的律力,可现在这些力量不是在修补,是在……定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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