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接过少女递来的毛笔,在画卷的留白处,提笔写下了一行清丽而决绝的字:
“所谓系统,不过是千万人心底,那束不肯熄灭的‘今日也要活着’的火光。”
北地学堂,夜深人静。
柳如烟借着烛火,整理着旧物。
她翻出了一个尘封多年的木匣,里面是当年影阁密档的焚余残页,大部分都是她亲手记录的“陈默言行录”。
她本欲将这些旧事付之一炬,指尖却在翻动时,触摸到了一丝异样的凸起。
她凑近烛火,发现在一页记录“破壳催芽法”的纸张背面,不知何时,被人用粗劣的炭笔,添上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我也在签到。——癸亥年,某夜,城头值哨卒。”
柳如烟心头猛地一跳!她立刻逐页细查,很快,她发现了更多!
“此法我试过,用草木灰拌种,出苗快三分。”——字迹潦草,墨中带着泥点。
“罐埋三寸,向阳,果然夜里能集露水。”——笔迹稚嫩,似是少年所书。
这些墨迹深浅不一,笔法各异,时间跨度长达十余年,分明出自无数不同的人之手!
他们,都曾看过这份记录,并把它当成了可以交流和验证的“攻略”!
柳如烟妩媚的眼波中,第一次浮现出近似于敬畏的神色。
她轻轻合上卷宗,没有再想过焚烧,而是将其重新放入木匣,送入学堂最深处的地窖之中,只在匣上留下了一张新的纸条:
“留给,下一个醒来的你。”
与此同时,边关大营。
弥留之际的李昭阳,在一片啜泣声中,艰难地抬起枯瘦的手,指向院中那柄早已锈迹斑斑的铜犁铧。
子孙们不解,以为他要什么陪葬品。
他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风声:“埋……埋了它……但别忘了……每年春天……会有人……把它挖出来……擦亮……再用一次……”
话音落,这位百战老将,安详闭目。
葬礼当日,风雨交加。
出乎所有人意料,数十名同样白发苍苍的老兵,竟从四面八方冒雨赶来。
他们没有哭嚎,只是每人带来一只陶罐,默默地将陶罐围着新坟摆成一圈。
罐中没有酒,只有一捧捧象征着“五步护田法”的故乡土。
他们不言姓名,不报官职,只是在风雨中,齐声低诵着那句军中流传甚广的歌谣:
“根往深处走,人往高处活。”
北方苦寒之地,炊事营旧址。
韩九在清明时节,前来祭扫。
他惊讶地发现,在荒草丛中,不知被谁立起了一座小小的石龛,里面没有神佛,只放着一个用泥巴捏成的、干巴巴的粥碗模型。
石龛旁,刻着三个字——饭魂碑。
他正欲叩拜,忽听背后传来一阵孩童的嬉闹声。
“今天我们来签到啦!快,把罐子埋好!”
回头望去,一群鼻涕拉碴的村童,正模仿着大人的模样,在地上画着格子,小心翼翼地埋下陶罐,撒下种子,口中还念念有词:“今日任务:救活一亩地!”
韩九愣在原地,随即,这个朴实寡言的汉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夕阳西下,他走到石龛前,缓缓脱下脚上那双早已磨穿了底的草鞋,郑重地塞进了石龛的底部——那既是他的过往,也是他交付出去的信物。
风过林梢,仿佛有一声遥远而温和的提示音,在天地间悄然响起:
【今日签到,获得:希望。】
而此刻,完成了一切的陈默,正独自一人,从万仞雪峰之上,缓步而下。
他的心境,已与来时截然不同。
不再有身负绝密天机的惶恐与孤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融入江海的平静与厚重。
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风中开始夹杂着潮湿的土腥气,远处,隐约传来山体深处沉闷的轰鸣,像是压抑了千年的雷霆,正欲苏醒。
他望着山下那条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忽然觉得,下山的路,似乎比来时,变得陌生而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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