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芒冰冷、威严、浩瀚，如同两颗缩小的太阳，瞬间穿透无尽的黑暗与距离，牢牢锁定了林凡！
嗡——！
林凡只觉得整个意识海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轰鸣作响！周围的景象瞬间模糊、扭曲、消失！他感觉自己被强行抽离了肉身，投入了一片无边无际、波涛汹涌的蔚蓝色大海之中！
巨浪滔天，每一滴海水都重若万钧，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力量，从四面八方向他挤压而来，要将他彻底吞噬、同化！
与此同时，一个宏大、古老、冰冷、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直接在他的灵魂最深处轰然响起，如同天道纶音：
“渺小蝼蚁，安敢觊觎先天之源？”
“凭何？”
“凭汝之道心？”
“凭汝之跟脚？”
“凭汝对水之法则的领悟？”
每一个字，都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他的真灵深处，震得他神魂摇曳，几乎要溃散！恐怖的龙威如同亿万座大山，层层叠叠压在他的意志之上，要让他屈服，让他跪拜，让他承认自己的渺小与不自量力！
这不是法力上的对抗，而是最直接、最残酷的意志与道心的拷问！
林凡的“身体”在幻境中的怒涛里沉浮，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湮灭。巨大的痛苦和压迫感几乎要让他崩溃。他感觉自己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下一刻就要粉身碎骨。
但他死死咬着牙（尽管只是意志体），眼中燃烧着疯狂的、不屈的火焰！
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还有太多的疑惑未解，还有太多的承诺未兑现！他历经千辛万苦才走到这里，怎能倒在这最后的门槛之前？！
“凭我……向道之心！”林凡在灵魂层面发出咆哮，艰难地抵抗着那无边的压力，将自身坚韧的、历经两世打磨的意志力催发到极致！
“凭我……步步荆棘，从未放弃！”穿越以来的种种艰辛、无数生死一线的挣扎，化作了最坚定的基石，支撑着他的意志。
“水之道……非只有狂暴！”他猛地想起定波仪的功效，想起《鸿蒙吐纳术》海纳百川的意境，想起自己对水之形态多变的理解，“亦可有包容，有沉淀，有滋养，有……宁静！”
他不再强行对抗那滔天巨浪的压力，而是尝试引导、分化、理解，如同礁石承受海浪的冲击，虽遍体鳞伤，却岿然不动！
仿佛是他的回答起了作用，那恐怖的灵魂压力骤然一轻。
眼前的幻境再变。
不再是狂暴的怒海，而是变成了无数扭曲、诱惑、充满七情六欲的幻象！权力的巅峰、无敌的力量、绝色的仙侣、复生的至亲……无数内心最深处的渴望被勾起、放大，化作最甜美的毒药，诱惑他沉沦。
“滚开！”林凡意志如铁，经历过信息爆炸时代各种精神洗礼的他，对这些幻象有着更强的抵抗力。他紧守灵台一点清明，不断默运《鸿蒙吐纳术》总纲，将种种幻象视为心魔，一一斩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所有的压力、所有的幻象骤然消失。
林凡的“意识”回归本体，发现自己依旧站在原地，浑身早已被冷汗浸透（虽然在水下），脸色苍白如纸，神魂传来阵阵虚脱般的刺痛。
祭坛上空，那龙魂虚影冰冷的金色龙眸注视着他，片刻之后，竟缓缓……闭合了。那弥漫空间的恐怖龙威如同潮水般退去，虽然依旧存在，却不再针对他。
通往祭坛方向的墨色水面上，无声无息地凝结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由寒冰构筑的小径，直通那中央的白玉祭坛。
考验……通过了？！
林凡心中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但下一刻，这狂喜就被身后更加疯狂的撞击和腐蚀声打断！
砰！！
黑铁大门终于彻底崩碎！无数的金属碎片和煞气向内爆射！
四只煞灵发出尖锐的嘶嚎，如同挣脱牢笼的凶魔，带着滔天的煞气，猛地冲入了这片空间！它们那猩红暴虐的目光，瞬间就锁定了距离它们最近、气息最鲜活的林凡！
而这一次，那祭坛上空的龙魂虚影，却再无任何反应，仿佛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前路已开，宝光就在眼前！
后路已断，煞灵已至身后！
生死一瞬，间不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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