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歪头,露出一个小女儿般的娇憨表情,与平日妩媚形象形成反差。
“妾身自幼习舞学琴,自诩也见过几分风雅。
可如今听了世子的诗,往后怕是再也听不进那些靡靡之音了。
世子,您可害苦妾身了。”
赵均平哪见过这等阵仗,只觉得浑身轻飘飘,话都说不利索了:
“姑、姑娘太过奖了……”
柳烟神色稍敛,
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幽幽地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叹息里,仿佛承载了无数飘零与孤寂。
赵均平被她这声叹息弄得心头一紧,不由得放柔了声音问道:
“姑娘何故叹息?”
柳烟轻轻摇头,再次抬起眼眸望向他时,目光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世子莫要多心。”
她声音比刚才更轻,
“妾身只是……只是忽然心生感慨。
在这风尘中浮沉,见惯了虚情假意,心,早就如同那秋日的蒲柳,以为再不会为何人牵动了……”
赵均平听得心头一热,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柳姑娘……”
她任由他握着,目光细细描摹着他的轮廓,仿佛要将他刻进心里。
她声音里带着哽咽,
“可直到遇见了您……听了您的诗,见了您的人。
您就像一道照进暗室的光,炽热坦荡,让妾身这颗冷透的心,竟又活了过来,跳得厉害。”
她眼中水光潋滟,是动情,也是自怜。
赵均平只觉得心头被什么重重一击,又是欢喜又是怜惜,连忙道:
“我赵均平何德何能,能得姑娘这般青眼!姑娘放心,我、我定不会辜负姑娘这番心意!”
柳烟轻轻按住自己的心口,声音越发柔软:
“正因知晓您是这样好的人,得了您这份真心,妾身心里才又欢喜,又……害怕得紧。”
赵均平急切地问:
“害怕?姑娘害怕什么?”
她眉头紧蹙,忧心忡忡的看着赵均平:
“妾身听闻……您与靖北王世子李简,相交甚密……”
“没错!简哥待我如兄弟!”
赵均平语气自豪。
“可靖北王府树大招风,身处漩涡,明枪暗箭何其多!”
她声音里带着真实的恐惧,
“前不久他遇刺的消息传来,妾身这心……当时就凉了半截!
世子,算妾身求您,往后离他远一些,好不好?妾身不想您有一丝一毫的风险,妾身……真的害怕!”
赵均平闻言,旖旎心思都被竟瞬间被压下去了些许。
他反握住柳烟的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柳烟姑娘,你的心意,我明白!
但这话不对。
简哥待我如手足,肝胆相照!岂能因这点风波疏远?
那刺杀不过是意外,伤不了他分毫!”
柳烟闻言幽幽一叹,似被他的重情义折服:
“罢了……妾身就知道,世子是这世上最重情义的人,断不会做出背弃朋友之事。”
她话锋顺势一转,
“那……那伙胆大包天的刺客,后来怎么样了?
李世子他……定然不会放过他们吧,可曾查到了什么线索?”
赵均平见她理解了自己,心中大为舒畅,保护欲更盛,压低声音道:
“姑娘放心!我简哥何等人物,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具体的我不便多说,你只管放心,用不了多久,就能将他们连根拔起!”
柳烟心中凛然,面上却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有世子这句话,妾身就安心了。”
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香囊,递到他手中,指尖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掌心,柔声道:
“这香囊赠与世子,盼能常伴左右,见它如见妾身祈福之心。”
赵均平紧紧攥着香囊,只觉幽香扑鼻,沁人心脾。
他心旌摇曳,看着柳烟近在咫尺的娇颜,忍不住凑近。
“柳烟姑娘,我……”
就在这时,柳烟却轻轻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身体也微微向后,拉开了些许距离。
赵均平一愣,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不解。
柳烟将他这反应看在眼里,脸上掠过一丝凄然,她低下头,声音轻得仿佛要碎掉:
“世子……您是不是也觉得,妾身这等风尘女子,与人相交,图的就是那一夕之欢?”
“不!我绝无此意!我待姑娘是真心……”赵均平急忙摆手。
“妾身知道。”
柳烟抬起头,眼中竟有泪光闪烁,语气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倔强,
“正因知道世子是真心,妾身才更不能……不能如此轻贱了这份心意,也轻贱了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世子,您可知……妾身虽身陷泥淖,却也曾对亡母立誓,此生……若非真心所托,绝不以清白之身媚人。
枕流居的妈妈怜我,也允我卖艺不卖身。
妾身这颗心,这片身子,只想留给那个……愿意珍视它的人。”
赵均平彻底震住,心中旖念尽化敬佩与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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