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过后,渝城迎来了一场连绵的秋雨。雨水敲打着"观澜茶舍"的玻璃窗,在江景前形成一道朦胧的水帘。这样的天气,客人稀少,明澜得以专心整理账目。
晏晏在里间午睡,均匀的呼吸声与雨声交织成宁静的旋律。
下午三点,雨势稍歇。店门被推开,带着湿气的冷风卷入。一位白发老妪拄着拐杖蹒跚而入,她的脸色苍白,眼神惶恐。
"请问...是明澜老师吗?"老妪的声音颤抖。
明澜放下账本,上前搀扶:"老人家请坐。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老妪紧紧抓住明澜的手,指尖冰凉:"他们都说您看得准...求您帮我看看,我家那口子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明澜为她斟了一杯姜茶,柔声问:"您慢慢说,怎么回事?"
老妪姓周,住在茶舍后街的老城区。她的老伴周老爷子三个月前开始行为异常,总说在梦里看见一口井,井里有双眼睛盯着他。
"起初我们只当是做噩梦,"周婆婆抹着眼泪,"可后来他大白天也能看见那口井。就前天,他突然冲到院子里,非要挖开那口封了三十年的老井..."
明澜的心微微一沉。她集中精神看向周婆婆,刹那间,一些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一口青石砌成的古井,井水漆黑如墨,水底似乎有什么在游动...
"那口井,是不是在院子的东南角?"明澜下意识地问。
周婆婆震惊地睁大眼睛:"您怎么知道?"
明澜没有回答,继续追问:"井口是不是用青石板封着,上面刻着花纹?"
"是是是!"周婆婆连连点头,"那口井还是我公公那辈封的,说是井水犯了忌讳,不能再用。"
更多的画面在明澜脑海中闪现:深夜的院落,井口的青石板在移动,一双非人的眼睛在井水中若隐若现...
她感到一阵眩晕,扶住了茶台。
"明澜老师,您没事吧?"周婆婆担忧地问。
明澜稳住心神:"周婆婆,您先回去,千万不要让周老爷子靠近那口井。我晚些时候过去看看。"
送走周婆婆后,明澜心神不宁。那些画面太过真实,让她脊背发凉。她想起云衍说过的话——"这个世界远比我们看到的要复杂"。
犹豫片刻,她拨通了云衍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云衍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沉稳有力:"明澜?"
"云先生,抱歉打扰您。"明澜简要说明了情况,"我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待在茶舍,我马上到。"云衍说完便挂了电话。
不过十五分钟,云衍的车就停在了茶舍外。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步履匆匆,眉宇间带着罕见的凝重。
"把具体情况告诉我。"他坐下后直入主题。
明澜详细复述了周婆婆的话,也提到了自己"看"到的画面。云衍听得十分专注,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叩。
"带我去那口井看看。"他站起身。
将晏晏托付给隔壁张奶奶照看后,明澜带着云衍穿过湿滑的青石板路,来到了周婆婆家。这是一座典型的老渝城院落,青瓦白墙,院中一棵老槐树在雨中显得格外阴郁。
周老爷子被家人看着坐在堂屋,眼神呆滞,嘴里不停念叨着:"井里有眼睛...它在看我..."
云衍站在院中,目光锁定在东南角那口被青石板封住的古井上。他缓步走近,在井边蹲下,伸手轻触青石板上的刻纹。
"这是镇水符。"他低声说,"封井的人懂行。"
明澜注意到,云衍的手在触碰到石板时,指尖泛起极淡的蓝光,转瞬即逝。
"井下有东西。"云衍站起身,神色严峻,"很古老,很...愤怒。"
就在这时,封井的青石板突然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撞击。周家人吓得惊叫连连。
云衍迅速从风衣内袋取出一个玉质罗盘,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终指向井口。
"退后!"他将明澜护在身后。
井口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石板缝隙中渗出黑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腥味。明澜感到一阵恶心,脑海中再次闪过那双非人的眼睛。
云衍单手结印,口中念诵着古老晦涩的咒文。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奇特的韵律,仿佛与天地共鸣。随着他的诵念,罗盘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将整个院落笼罩。
井下的撞击声渐渐减弱,最终归于平静。
"暂时镇住了。"云衍收起罗盘,额角有细密的汗珠,"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他转向周家人:"这口井不能再留,必须彻底封起来。"
在云衍的指导下,周家人请来了专业的施工队。当青石板被吊起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井水漆黑如墨,水面上漂浮着诡异的泡沫。
云衍亲自下到井边,将特制的符咒投入水中。符咒入水的瞬间,井水突然沸腾,一声若有若无的嘶鸣从井底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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