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2月,上海法租界边缘,连绵冬雨已下三日,泥泞的街巷里,日军巡逻的皮靴声混着雨声,敲得人心发颤)
第一节 雨夜密信,旧部疑云锁人心(1200字)
雨丝像扯不断的银线,斜斜地抽打在石库门阁楼的窗棂上,溅起细碎的水花。阁楼里没有点灯,只点着一盏豆大的煤油灯,昏黄的光晕将沈青梧的影子拉得瘦长,映在斑驳的墙壁上,像一柄蓄势待发的刀。
她指尖捏着一封刚收到的密信,信笺是青帮特有的油纸,防水防潮,上面的字迹用米汤写就,经火烤后显出淡淡的褐色,寥寥数语,却让她的眉峰蹙成了川字。
“老周旧部,三日前于十六铺码头与日军密会,接应物资三箱,疑似西药与军火。”
落款是一个歪歪扭扭的“坤”字。
沈青梧将密信凑到煤油灯旁,火苗舔舐着纸边,她盯着那个“坤”字,眸色沉沉。老周是青帮的老人,当年跟着杜月笙出生入死,淞沪会战爆发后,带着一批兄弟死守南市,最后弹尽粮绝,拉响手榴弹与日军同归于尽,尸骨都没找全。而老周的旧部,如今大多跟着阿坤做事,阿坤是她接手青帮后最信任的副手,也是杜月笙临走前亲自托付的人。
“青姐,外面雨大,您要不要添件衣裳?”
门外传来顾晏辰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他推门进来时,身上还带着雨夜的寒气,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食盒里飘出热粥的香气。他看到沈青梧手里的密信,脚步顿了顿,目光落在那行字上。
“老周旧部?”顾晏辰的声音沉了下去,“老周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他的手下,怎么会通日?”
沈青梧放下密信,指尖在纸面上轻轻摩挲,那粗糙的质感,像极了老周临死前紧握的枪杆。“人心是会变的,尤其是在这上海沦陷的日子里,有人想活下去,就会不择手段。”她抬眸看向顾晏辰,眸子里没有波澜,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阿坤说,三日前看到这批人鬼鬼祟祟地进了日军的仓库,还截下了他们的联络暗号——‘樱花落,梧桐开’。”
“樱花落,梧桐开?”顾晏辰重复了一遍,眉头皱得更紧,“这暗号,和‘狸猫计划’里的替身联络暗号,一模一样。”
沈青梧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阿影留下的小本子,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狸猫计划”的替身,都用植物作为联络暗号,樱花代表日军,梧桐则是他们在青帮安插的内应代号。
“老周的旧部里,有替身?”沈青梧的声音冷了几分,她拿起桌上的短枪,枪身冰凉,“我得去看看。”
“不行!”顾晏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雨夜路滑,日军巡逻又密,你这一去,太危险了。”
沈青梧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却带着几分决绝。“顾晏辰,你忘了?我是沈家的庶女,也是青帮的沈当家,更是地下党的红枫。这些人,若是真的通日,若是真的是替身,他们手里的西药和军火,会害死多少抗日的兄弟?我不能不去。”
她挣开他的手,将密信塞进怀里,又从床底摸出那件藏青色的和服——这是她伪装成青田时穿的衣服,此刻穿在身上,竟透着几分刺骨的寒意。
顾晏辰看着她的背影,知道自己劝不动她。他转身从食盒里拿出一个热乎乎的馒头,递到她手里:“带上,路上吃。我和鬼手在外面接应你,记住,三声口哨,我们就动手。”
沈青梧接过馒头,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像一道暖流,淌过她冰冷的四肢百骸。她点了点头,没说话,转身推开了门。
雨更大了,砸在脸上,生疼。她将和服的衣领拉高,遮住半张脸,脚步轻快地融入了茫茫雨夜中。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刻,阁楼的窗台下,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手里握着一枚小小的樱花徽章,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
第二节 码头暗哨,寒刃暗藏杀机伏(1200字)
十六铺码头的仓库,是日军囤积物资的重地,平日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但今夜的雨太大了,大到能模糊人的视线,也能掩盖许多不为人知的动静。
沈青梧沿着码头的围墙,猫着腰往前走,脚下的泥泞裹着她的木屐,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的轻响,在雨声中显得格外刺耳。她屏住呼吸,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的一切——围墙外的日军岗哨,正缩着脖子躲在避雨棚里,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日语,手里的步枪随意地靠在一旁。
她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这是鬼手给她的暗器,边缘磨得锋利,能当飞刀用。她掂量了一下,手腕一扬,铜钱便像一道黑影,精准地打在岗哨的后脑勺上。岗哨闷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沈青梧趁机翻上围墙,落在仓库的屋顶上。屋顶是铁皮做的,被雨水泡得发滑,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掀开一块松动的铁皮,往下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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