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还在下,三个人继续往前走。
陈默走在最前面,脚上的铁链在地上拖着,发出沙沙的声音。他左腿有伤,走路时身子偏向右边,但脚步没有慢下来。刚才的爆炸和钟声都停了,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阿渔跟在后面,扶着苏弦。苏弦脸色很白,怀里抱着一把用布包好的断琴。她的手指偶尔动一下,像是在弹琴,但没有声音。之前那首无声的《安魂引》帮她稳住了气息,但她还是很累。
“得再快点。”陈默低声说,声音不大,但后面两人都听到了。
阿渔点头:“龙宫那边震动越来越强,碑文撑不了多久。”
苏弦看着前方被风雪遮住的山:“北冥冰渊是八荒血祭的最后一环,邪尊不会等我们。他已经开始了。”
陈默停下,转过身。
“那我们就赶在他前面。”他说,“他们想用阿渔的魂开启祭坛,我们偏要让她活着站上去,亲手毁掉它。”
阿渔抬头看他。她耳朵后面的鳞片有点发烫,这是龙族血脉在提醒危险。但她没退缩。
“我不躲了。”她小声说,“以前是你们保护我,这次换我拼一次。”
苏弦轻轻笑了笑,摸了摸怀里的琴:“等到了地方,我再给你弹一曲安魂。”
三人重新出发。陈默在前,苏弦中间,阿渔最后。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走,但这一次目标很清楚。
陈默从袖子里拿出一点赤阳草粉,撒在地上。粉末碰到雪冒起一团小白火,几秒后就灭了。这是他留记号的方法,也是看看周围有没有陷阱。
四周很安静,什么也没发生。
“走。”他说。
三人加快脚步,朝北冥冰渊走去。雪越来越大,地面结了冰,容易滑倒。陈默每走十步就运一次功,巩固境界。他刚突破不久,体内的真气还不稳,需要边走边炼化。
苏弦一边走一边用手指在空中划动。她在脑子里练《安魂引》的指法,试着加一点杀意——那是从《八荒灭魂曲》残谱里学来的。如果能在到达之前把两首曲子合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半,也能多一分力量。
阿渔闭着眼,努力感应龙宫的方向。她耳朵后的鳞片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像收到断断续续的信号。她突然发现,碑文震动的节奏和一种古老的鼓点一样——只有龙族长老才知道这种仪式节拍。
“他们在一步步推进。”她轻声说,“已经到第二阶段了。”
陈默眼神一沉:“还有多久?”
“最多三天。”阿渔睁开眼,“如果我们三天内到不了祭坛,封印就会彻底崩塌。”
苏弦马上说:“走峡谷小道。我算了三条路,另外两条都有魔宗的人守着,只有西边这条虽然险,但没人盯着。”
陈默立刻决定:“就走西边。”
三人转向西侧山脊下的窄路。这里地势陡,雪少,石头露在外面,适合爬。陈默先上,用铁链接进石缝,拉她们上来。动作不快,但很稳。
走到一半,阿渔忽然抬手捂住耳朵。
“有人在看我们。”她声音很小,但另外两人马上警觉。
陈默不动声色,继续往上爬,左手悄悄握住剑匣。他看了一眼前方百丈外的一块大石头,那里阴影很深,风吹不进,太安静了。
确实有灵息,很弱,像是被人压住了。
“别管。”陈默冷冷说,“看得见的人,活不到明天。”
话刚说完,他左眼一闪,皮肤上出现一道纹路。一股热气从他身上散出来,虽然没展开领域,但那股压力已经让远处的东西迅速退开。
苏弦感觉到这股气息,轻轻摇头:“不是黄泉宗的人。那种灵压……像是傀儡术,被人远程控制。”
阿渔皱眉:“谁在盯我们?”
“现在不重要。”陈默终于爬上崖顶,转身拉她们上来,“盯得住,不代表拦得住。”
三人站稳,继续走。风雪中,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只有铁链声和踩雪声混在一起,稳定而坚定。
半个时辰后,地势变平,前面出现一条被雪盖住的峡谷入口。两边岩壁很高,中间只能并排走两个人。入口处有一根断掉的石柱,上面刻着模糊的符号,大部分已经被风雪磨掉了。
陈默走过去,擦掉霜。
符号露出来——是反过来的八荒锁魂阵纹。
他看了一会儿,没去碰。
“这是警告。”苏弦走到他身边,“有人不想让我们进去。”
“偏要进。”陈默迈步往前,“越不让走的路,越可能是对的。”
阿渔跟上。耳朵后的鳞片还在发热,但她不再慌。她开始整理那些零碎的感觉,想拼出龙宫内部的变化。
“祖祠地下原来有三道封印门,现在至少破了一道。”她说,“他们用了纯魂之引,但祭阵核心还没完全启动。”
苏弦想了想:“说明仪式还没到最后一步。我们还有机会打断。”
陈默没说话,手放在剑匣上。缠着铁链的手臂绷紧,随时准备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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