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曼德庄园的“长假”,在埃利奥特看来,迅速演变成了一场甜蜜却严酷的“复习地狱”。
清晨,往往在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驱散肯特郡乡间的薄雾时,埃利奥特就会被芙蓉那不容置疑的声音唤醒。“埃利奥特,起床。清晨是记忆魔咒理论和魔药配方的最佳时段。” 如果他敢稍有赖床的企图,卢娜那空灵的声音就会在耳边响起:“你枕头下面的骚扰虻正在聚集,它们会让你越睡越昏沉的。” 然后,一杯家养小精灵精心准备、但味道绝对算不上美妙的提神魔药就会被递到嘴边。
书桌成了他的主战场。左边堆着赫敏寄来的、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和重点提示的魔法史羊皮纸卷,右边是芙蓉找来的、据说比霍格沃茨教材更深入的法版《高级变形术指南》,面前还摊着纽特留下的、图文并茂但内容极其庞杂的《全球神奇生物生态与特性(修订第七版)》。空气中弥漫着羊皮纸、墨水和紧张的气息。
芙蓉是一位极其严格且高效的“导师”。她为自己和埃利奥特(卢娜的复习方式她表示“无法干涉但保留意见”)制定了精确到分钟的复习时间表。魔咒学手势分解练习,变形术物体转换的魔力微操,魔药学材料处理的毫米级精度……她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标尺,不容许任何差错。当埃利奥特成功将一个老鼠变成鼻烟盒,并且盒子上出现了清晰的花纹时,她会微微颔首,算是最高级别的嘉奖;而一旦某个魔药步骤的火候稍有偏差,她蹙起的眉头能让室温下降五度。
“集中精神,埃利奥特!”这是她最常说的话,“N.E.W.Ts不是儿戏,它关系到你未来的职业选择!想想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的那些条条框框,没有优秀的成绩,你怎么去修改那些不合理的法规?”
相比之下,卢娜的“辅导”则显得……天马行空。她似乎并不关心考试大纲,而是热衷于探讨各种理论的可能性。她会指着魔法史课本上胖修士的画像,问埃利奥特是否觉得他帽子周围的珍珠色光晕和骚扰虻的翅膀颜色很像;或者在复习天文学时,突然论证起某个星座的排列方式是否影响了弯角鼾兽的迁徙路线。她的问题往往让埃利奥特绞尽脑汁,但也偶尔能提供一些意想不到的、破解难题的角度。只是,对于需要死记硬背的科目,比如魔法史那些冗长的妖精叛乱日期和古怪的《国际保密法》修订条款,卢娜的方法就完全失效了。
“我认为编一首歌谣会比较好记,”卢娜建议道,然后开始用跑调的旋律哼唱,“一六三七年,小精灵们喝了太多蜂蜜酒……哦,不对,那是地精……”
埃利奥特和芙蓉面面相觑,最终还得靠芙蓉整理出的、逻辑清晰但枯燥无比的时间轴表格。
而最让埃利奥特头疼的,莫过于占卜课。他对此毫无天分,看着水晶球里除了雾气还是雾气,解读茶叶渣对他来说堪比解读古代如尼文天书。每当这时,卢娜会凑过来,指着某一团模糊的痕迹说:“看,这里像不像一只正在孵蛋的卜鸟?这预示着你可能会在考试前收到一份关于鸟类的惊喜。”而芙蓉则会直接合上《拨开迷雾看未来》课本,冷静地说:“放弃吧,埃利奥特。把精力放在你擅长的科目上。占卜学除了特里劳妮教授那种真正的先知,对大多数人来说只是概率学和模糊心理学的结合体。”
就在这种痛并快乐着的复习节奏中,一个意外的访客打破了庄园的平静。
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卢娜的父亲,出现在了斯卡曼德庄园的门口。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清瘦,标志性的螺旋眼镜歪戴着,头发乱蓬蓬的,长袍上还带着旅途的风尘,但眼神中那种混合着狂热与慈爱的光芒依旧。
“卢娜!我亲爱的女儿!”谢诺菲留斯张开双臂,语气激动,“我回来了!法国那边的……嗯……学术交流暂时告一段落。现在局势稳定了,我来接你回家!《唱唱反调》需要你,我们的读者们都在期待新的弯角鼾兽报道!”
卢娜看到父亲,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但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过去,而是站在原地,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想回去,爸爸。”
谢诺菲留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什么?不回去?为什么?这里虽然不错,但月亮角(他给斯卡曼德庄园起的名字)毕竟不是我们的家啊!我们还有那么多未证实的神奇生物要寻找……”
“埃利奥特需要我帮他复习魔法史,”卢娜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说,她走上前,挽住了旁边有些措手不及的埃利奥特的手臂,“而且,我觉得在这里研究骚扰虻和弯角鼾兽的分布也很有意思。斯卡曼德先生和夫人留下了很多有趣的笔记。”
谢诺菲留斯的目光瞬间如同两把利剑,猛地刺向埃利奥特,那眼神混合着震惊、审视,以及一种自家精心培育的珍稀曼德拉草被连盆端走的痛心疾首。“是……是你!斯卡曼德家的小子!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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