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多的行驶,窗外的景色逐渐从中部平原的开阔转变为北方森林的苍莽。高大的松树、云杉和白桦林无边无际,天空呈现出五大湖区特有的、仿佛被湖水洗涤过的清澈湛蓝。空气中弥漫着松针和湿润泥土的清新气息。
“渡鸦”稳健地行驶在通往德卢斯的最后一段公路上,苏必利尔湖那浩瀚的、海一般的湖面已经开始在树木的间隙中闪现,波光粼粼,望不到边际。
德卢斯,这座位于苏必利尔湖最西端的港口城市,仿佛一座建立在森林与巨湖交界处的堡垒。他们没有在市区过多停留,只是补充了一些新鲜的食材(主要是为了满足雅各布姨丈对“路上要吃好”的殷切叮嘱),然后便按照魔法地图上整合后的最终线索,驶入了城市以北、如今被称为“探险家国家公园”的广袤荒野。
柏油路很快变成了砂石路,最终在一条看似普通的徒步小径入口处彻底消失。埃利奥特将“渡鸦”停在一片茂密的铁杉林后,彻底激活了所有隐蔽和防护咒语,确保这辆珍贵的魔法座驾不会被任何误入此地的麻瓜或好奇心过重的野生动物发现。
“我们到了,” 埃利奥特深吸一口林间清冷的空气,感受着体内魔力的自然流转,这里的魔法环境似乎比纽约要活跃和原始许多,“地图显示,雷诺先祖的庇护所应该就在这片区域深处,靠近‘泪水溪’(Weeping Creek,根据日记摘抄地名翻译)与湖泊交界的地方。”
芙蓉已经换上了更适合徒步的龙皮长靴和防风斗篷,魔杖握在手中,警惕而优雅。卢娜则穿着她那双看起来不太实用、但据她说“能更好地感受大地脉搏”的古怪软底鞋,脖子上挂着那个骚扰虻驱逐器,浅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仿佛在聆听森林的低语。
三人沿着几乎被苔藓和落叶覆盖的小径深入。公园的管理痕迹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充满野性的自然。参天古木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缝隙投下斑驳的光柱。空气异常安静,只有脚踩在松软地面上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湖浪拍岸声。
然而,这种安静并非死寂。对于感知敏锐的巫师,尤其是像埃利奥特和卢娜这样与自然魔法亲和力极高的人,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片森林里活跃着许多生命——魔法生命。
没走多远,卢娜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一丛散发着微光的蓝色蘑菇。“看,月光伞菌,它们只在有护树罗锅栖息的老铁杉树下生长。” 她话音刚落,一只小小的、由树皮和树枝构成、眼睛像甲虫一样闪闪发光的小生物就从蘑菇丛后的树洞里探出头,好奇地看着他们,然后发出细微的、如同树枝摩擦的咔嗒声。
“它说我们身上有‘好闻的、古老的味道’。” 卢娜翻译道,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
埃利奥特认出这是北美洲常见的“林木精灵”,与英国的护树罗锅类似,但更偏向与特定树种共生。他友好地向那小生物点了点头,没有打扰它的意思。
继续前行,他们穿过一片白桦林时,遇到了一群正在汲取树汁的“虹吸蝶”(Siphoning Butterfly)。这些蝴蝶的翅膀如同绚丽的彩色玻璃,它们在白桦树干上停留,长长的、如同吸管的口器刺入树皮,翅膀上的色彩随着树汁的汲取而流动变幻,美得令人窒息。它们似乎并不怕人,有几只甚至绕着芙蓉浅金色的头发飞了一圈,仿佛被那光泽所吸引。
“《北美神奇生物图鉴》里提到过它们,” 芙蓉轻声说,尽量不惊扰这些美丽的生物,“它们只汲取濒死或已经枯死树木的汁液,加速物质循环,被认为是森林的‘净化使者’。”
他们还看到了在阴影中快速穿梭、留下银色轨迹的“影貂”(Shadow Marten),听到了从树冠高处传来的、如同风铃般清脆悦耳的“歌妖鸟”(Song Siren Bird)的鸣叫。这些生物大多对他们抱持着中立或好奇的态度,并未展现出攻击性。这与欧洲某些地区魔法生物对巫师的普遍警惕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里的生态保持得真好,” 埃利奥特感叹道,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德鲁伊自然魔法祝福在这里产生了微弱的共鸣,“仿佛从未被大规模的巫师战争或麻瓜工业所侵扰。”
“雷诺先祖选择这里建立庇护所,或许正是看中了这份宁静与和谐。” 芙蓉表示同意。
卢娜则一直处于一种轻度恍惚的兴奋状态,她不时地停下,对着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低语,或者试图与一只蹲在蕨类植物中、长得像长毛土豆般的“地精獾”(Gnome Badger)交换眼神。她的直觉似乎总能引导他们避开一些潜在的麻烦,比如一窝脾气暴躁的“刺球蒲绒绒”(Spiky Puffskein),或者一片隐藏着沼泽陷阱的看似坚实的草地。
然而,好天气在下午时分骤然结束。五大湖区域着名的、说变就变的天气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原本晴朗的天空迅速被从湖面涌来的铅灰色乌云覆盖,狂风卷起,林涛怒吼。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落下来,很快就连成了瓢泼大雨,视线变得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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