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尼河湍急的水声在耳边回荡,对岸那面看似浑然一体的玄武岩峭壁,在埃利奥特的感知中,却是一个被精妙时空魔法隐藏起来的门户。上一次的遭遇证明,蛮力无法打开它,只会引发更激烈的排斥。
“它很悲伤,也很累,”卢娜将手轻轻贴在潮湿的岩壁上,浅色的眼眸仿佛穿透了岩石,看到了其内里,“像一首被遗忘了一半的歌谣,在不停地重复着最后的旋律。”
芙蓉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但这一次,周围森林一片宁静,没有任何被操控的生物前来驱赶他们。“看来,它选择了这里,或许意味着它愿意……或者说,不得不面对我们?”
埃利奥特点点头,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魔杖暂时收起。他需要更柔和、更本质的方式去接触。他闭上双眼,彻底放开了对自己体内那股源于巨人之路的德鲁伊自然魔法祝福的压制,同时,也引导着那源自更古老、更本源的古代魔法感知力。
他将双手缓缓按在岩壁前那片长满苔藓的土地上,意念如同根系般向下、向四周蔓延。他不再试图“破解”魔法,而是去“感受”、去“倾听”。他感知着地脉中魔力的流淌,感知着河流的水汽,感知着风中携带的信息,以及……那与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却带着一种异常凝固和循环意味的——时空魔法核心。
时间一点点流逝,埃利奥特的额头渗出汗珠,这种极致的感知对他而言也是巨大的负担。芙蓉和卢娜安静地守在一旁,没有打扰。
突然,埃利奥特的身体微微一颤。他“看”到了!
在那错综复杂的魔法脉络深处,在时空壁垒最核心的地方,蜷缩着一个……极其微弱、几乎要与背景魔力融为一体的意识光团。它并非人类,其形态在埃利奥特的感知中不断变化,时而像是一缕缠绕着古老树木的雾气,时而又像是溪流中一颗承载了太多记忆的发光鹅卵石。它的气息无比古老,带着山野的纯粹与岁月的沧桑,但此刻,这气息如同风中之烛,摇曳不定,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衰弱、疲惫与一种刻骨铭心的悲伤。
“找到了……”埃利奥特的声音如同耳语,他努力维持着这脆弱的连接,并将一股混合着德鲁伊亲和之力与古代魔法包容特性的温和魔力,如同暖流般缓缓输送过去。
没有抵抗,没有攻击。那古老的意识似乎对这股带着自然气息与秩序之力的魔力感到一丝……熟悉与慰藉。它太孤独,太疲惫了。
就在这时,周围的景象开始如同水波般荡漾、扭曲。雷尼河的咆哮声、森林的风声迅速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模糊的光影与碎片化的声音。
“成功了!” 埃利奥特低喝一声,“抓紧我!它……它在向我们展示过去!”
芙蓉和卢娜立刻紧紧抓住埃利奥特的手臂。下一刻,周围的时空彻底变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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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半透明的幻影中,脚下的土地坚实,却能看到现实的雷尼河岸如同底片般重叠在背景里。他们看到了……
· 初遇: 一个年轻、充满活力、穿着简陋殖民者服装的红发男子——雷诺·拉克斯特,在森林中小心翼翼地靠近一只被捕兽夹困住的、散发着微光的奇异小生物。那生物形态模糊,似乎受了伤,发出细微的、如同风吹过空洞芦苇的悲鸣。雷诺没有伤害它,而是耐心解开了夹子,并用自己有限的草药知识为它处理伤口。他眼中没有贪婪,只有怜悯与好奇。
· 共生: 光影流转,雷诺在森林深处搭建起了那栋小木屋。那只发光的小生物——如今可以看清一些,它像一个由月光、藤蔓和古老岩石精髓构成的灵体,大约只有小狗大小,头上似乎还顶着一株微弱的幼苗——时常出现在他身边。雷诺似乎能与它进行某种简单的交流,他称它为“米斯克里(Miskri)”,一个取自当地原住民词汇、意为“小雾气”的名字。米斯克里则运用它微弱的能力,影响着小屋周围的时间流速,让雷诺的作物长得更好,让危险的野兽忽略这片区域。
· 成长与庇护: 随着时间推移(在幻影中快速掠过),米斯克里的力量似乎在与雷诺的友谊中逐渐成长。它不再是小不点,其灵体变得更加凝实,能影响的范围也更广。雷诺的庇护所开始接纳一些因殖民冲突而流离失所的人,先是零星的印第安人,后来也有一些落魄的白人猎手和他们的家庭。米斯克里隐藏了这里,用温和的时间迷雾保护着这片净土。
· 战争阴云: 画面变得灰暗。1812年战争的阴影笼罩下来。更多的难民涌入,衣衫褴褛,面带惊恐。男女老少都有,小屋周围建起了更多的临时棚屋。雷诺竭尽全力利用他的魔法(是的,他是一名巫师)和米斯克里的力量获取食物、隐藏踪迹、治疗伤者。米斯克里的力量被催发到极致,它甚至能小范围地加速伤口愈合,或者短暂地让一片区域的时间倒流几秒,以躲避飞来的流弹。它和雷诺一起,成为了这片战火中唯一桃源的实际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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