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是宫里的意思吧。毕竟今年发生了很多的事,而且本来要明年六月才会举行的抡才大典突然就提前到了今年年底,总让人感觉这里面有什么蹊跷。”陈悲信摸了摸自己反着光的头顶,沉声声说道。
“想必是今年发生的事太多了吧。”南宫欲淡淡说道,“南疆那边的山民造反,攻破几座城池,今夏南方又发了大水,又有不少的地方,那些贱民造反。西北和北面也不太平,长安四处用兵已经是捉襟见肘,想必是准备借着这次抡才大典挑选有用之人充入军中吧。”
“不,不是。”陈悲信摇头说道,“在来长安之前,家主曾多次叮嘱我,一定要注意长安城的一些变化,比如唐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脾气如何,凌烟阁有什么动作,清吏司有什么动静,官场上出现什么变化。起初我也没有太在意,这些事咱们来了长安自然会多加注意,但在我们入城前,得到的消息是那个辅佐洛阳公主收复河西的东乡侯被打入天牢了,跟着他一起进了天牢的还有那位超品的昭阳郡主。要知道,大理寺的天牢好进不好出,据说那里留存一座极强的困阵,如无破阵之法,就算是超品,想要强行破阵,没个十天半个月也是不成的。”
“那东乡侯先是在战家老宅门前杀了御史台的官员,虽然命令是公主下的,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东乡侯授意的,还有此后在玄武门前和含元殿之上,这可是他亲自动的手,其中南宫离还是御史中丞。就凭这,把他关进天牢,完全没有问题,不然唐王如何堵住悠悠众口。”南宫欲沉声说道。
“不,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陈悲信皱眉说道,“在战家老宅之前,那昭阳郡主举手投足之间斩杀了咱们派来长安的两名供奉,虽然那两人是伪扶摇境,但短期作战,其与扶摇境初期无异。东乡侯授意昭阳郡主如此做,就是在告诉所有人这位郡主的实力,这个所有人也包括宫里的那位唐王。而且,就但从这位东乡侯开始扬名开始,无论是在黑殇城还是河西,他可是一个容易被情绪左右,失智之人?他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冲动之事,去激怒唐王?而且这位东乡侯据说与白山黑水的仙后有些交情,与黑殇城现在主事之人也算是同一战壕战斗过的战友,其爱人还是已故黑殇城监天司的白司首,而黑殇城的来使朱袅袅与那白司首情同姐妹。现在,黑殇城的使团就住在长安的国宾馆之中。综合这一切,如果有了昭阳郡主的帮助,算上唐王,长安将会拥有两位超品坐镇,还有一位潜在的盟友,白山黑水的仙后,那位的实力据说还在唐王之上,再加上黑殇城,有了这么多的助力,以唐王的雄才大略,他难道不会最大程度的利用这股力量对付我们。可现在他却要将东乡侯与昭阳郡主都关进了天牢,你觉得这里面没有问题吗?”
“这,这,”南宫欲揉了揉下巴,思考了十数息,试探性的说道,“会不会是唐王觉得短期之内,公主府的实力增长的太快,感觉对他有所威胁,有所忌惮,所以才会这么做。”
“不,绝不是,唐王执政十余年,他是什么样的上位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绝对会是一代明君,有魄力,有实力,有眼界,有头脑,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与欲望,这样的人,近乎完美。”陈悲信好像想起了什么,轻声说道,“家主曾说过,唐王在世,他很难升起对抗之心。”
“没想到陈家主对唐王评价如此之高。”南宫欲惊讶道。
“要想打败你的敌人,就要先了解你的敌人,正因为了解,所以才觉得唐王难以正面击败。”陈悲信说道,“所以,刚才南将军你所说的忌惮公主府做大,这根本不存在。且不说公主府与唐王之间实力的不对等,我只问,公主府的一切权利是谁赋予的,没有调兵符,没有上面的意思,那些唐国的将军、节度使就敢因为洛阳公主的名头就跟着她北上河西吗?难道就不怕满门抄斩吗?”
“这,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唐王与东乡侯在做局?”南宫欲好像想到了什么,悚然一惊。
“哎,南将军勿须惊慌,目前为止还看不出他们究竟想做什么,这东乡侯与唐王也只是在含元殿上见了一面,暂时还不能说明他们在算计什么,咱们现在只有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静观其变,及时报与十佬即可。”陈悲信拍了拍南宫欲的肩膀,笑道,“咱们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既然十佬决定这么做了,那就是有一定的把握。”
“希望如此吧!”南宫欲强自笑了笑,但心中却越发的不安起来,看着审讯室内火盆,其心情就像盆中的炭火一般,忽明忽暗。
入夜,长安城外公主府大军驻地已是灯火通明,荷枪实弹的士兵往来巡逻,偶尔看到长安城方向燃起的烟花,就会有士兵愤愤的向地上吐出一口唾沫,咒骂上几句。
李若宁今天一早便跟宫里上了折子,晚上抡才大典的开幕式,因为其心情郁结,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不便到场参加。上完折子,李若宁也不等宫中的回复,便让人早早的关闭了营区大门,谢绝了一些访客。此时的李若宁正在书房中安静细心的刻画着符箓,这是赵肆给她留下的课业,等到赵肆从天牢里面出来,是要检查的,她可不想再吃那个失味丹了。虽然失味丹已经解除,但那几天吃什么都如同嚼蜡的感觉实在太难熬了,她可不想再来一次,于是静下心来,老老实实的趴在桌上,去完成赵肆之前布置的课业。一旁的上官韵欣慰的看着认真刻画符箓的李若宁,殿下没有失去理智,而且还能静下心去完成赵肆的课业,殿下成熟了,长大了。不过,上官韵心底还是有一些难过,一个过了年才十七岁的女孩子,这本不应该是她该过得生活,她应该与三五好友去游玩,去看抡才大典开幕式的焰火,去品尝美食,去逛街,可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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