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被她用如此轻柔而珍重的语调说出,仿佛在吟诵一个古老的、带有甜蜜魔力的咒语,带着一种新鲜而令人心悸的魔力,轻轻撞在斯内普沉寂多年、冰封已久的心湖上,漾开一圈圈无法平息的热烈涟漪。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随即以一种失控的速度剧烈跳动起来。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高高扬起,形成一个与他平日阴沉形象截然相反的、近乎笨拙却真实无比的弧度。手臂更是毫不迟疑地、带着一种近乎霸道的坚定力道,紧紧地回拥住她,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温暖与真实感牢牢镌刻在灵魂深处。
“…晚安,”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地窖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略微停顿了一下,那双深邃得如同最古老夜空的黑色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她,最终,他几乎是耳语般地、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某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加上了那个于他而言陌生至极、却在此刻无比自然涌上心头的称谓——
“…我的女孩。”(My girl.)
这两个单词滚过舌尖、逸出唇齿的瞬间,连斯内普自己都感到一阵细微的、源自灵魂深处的震颤。这个词组,与他惯常的刻薄讽刺、冰冷命令截然不同,它带来的不是预想中的别扭与生涩,而是一种奇异的、汹涌的、充满绝对占有欲和无限柔情的暖流,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格温尼维尔显然清晰地听到了。她脸上的笑容如同冲破乌云的最明媚阳光,瞬间绽放,彻底驱散了地窖中积攒了数百年的所有阴冷与孤寂。她没有说话,只是飞快地仰起头,在他微凉的唇角留下了一个如羽毛般轻盈、却带着玫瑰清甜气息的告别吻。
然后,她像一只心满意足的蝴蝶,翩然退开他的怀抱,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明艳动人的红晕。
“明天见!男朋友。”她笑着,最后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而甜蜜,随即转身,像一阵轻快的风,推开地窖沉重的石门,跑了出去。
石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隔绝了外面走廊传来的微弱光线和声响,却将一种全新的、令人心悸的、足以融化坚冰的温暖,彻底地、满满当当地留在了这间原本阴冷孤寂的地窖之中。
斯内普独自站在原地,良久未动,仿佛化作了一尊雕像。空气中似乎还萦绕着她留下的淡淡甜香和那份蓬勃的、鲜活的生气,与他熟悉的魔药味奇异地融合在一起。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指尖极轻地、近乎虔诚地拂过自己的唇角。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那个短暂却无比清晰的、带着玫瑰味的柔软触感,以及那两个拥有雷霆万钧之力的、依旧在他耳畔嗡嗡作响、在他心湖掀起滔天巨浪的词——
“男朋友。” “My girl.”
壁炉的火光不安分地跳跃着,将他在墙上那不再孤寂、仿佛被注入了新生灵魂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未来的节奏,或许…他真的可以开始尝试,慢慢习惯,甚至…期待。
格温尼维尔几乎是脚步轻快地走在回斯莱特林的休息室的路上,冰冷的石墙也无法冷却她脸颊上滚烫的温度和胸腔里那只欢快跳跃的小鸟。月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她身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男朋友…”她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这个称呼从她口中说出,和从他口中听到,感觉是如此不同。从他那样一个惯于隐藏、言辞尖刻的人嘴里说出“My girl”,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真诚和一种强大的、令人心安的占有欲,比任何华丽的情话都更动人心魄。
她回想起他刚才那双黑眸中翻涌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浓烈情感,回想起他僵硬却坚定的拥抱,回想起那支在地窖里无声却胜过一切乐曲的华尔兹…一种巨大的、近乎不真实的幸福感包裹了她。
然而,这种沉浸在个人情感中的愉悦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探究。
“看来,莱斯特兰奇小姐的心情相当不错。”
格温尼维尔脚步一顿,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了几分,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与警惕。她缓缓转过身,看到阿不思·邓布利多正站在一幅打盹的胖夫人画像旁,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锐利而深邃的光芒,脸上带着他惯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温和笑容。
“晚上好,校长先生。”格温尼维尔微微颔首,语气恭敬却疏离,“圣诞舞会前夕,霍格沃茨处处洋溢着喜悦,我的心情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邓布利多轻轻笑了笑,指尖对在一起:“喜悦…确实是一种强大的力量,能驱散许多阴霾,也能…让人放松警惕。”他意有所指地说道,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她来的方向——那条通往地窖的通道。
邓布利多脸上的温和笑容僵硬了一瞬,那双湛蓝的眼睛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有追忆,有痛楚,有一闪而逝的锐利,但最终,都化为了一种更深沉的、带着些许疲惫的了然。他深深地看了格温尼维尔一眼,目光中不再有试探,反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甚至是一丝极淡的…欣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