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秤砣悬在头顶,林惊澜佝偻的脊背绷紧如弓!“林瘸子”那张愁苦带疤的脸上,浑浊的眼底寒芒乍现!陈掌柜枯槁的手指扣着秤砣,浑浊老眼死死盯着他咽喉要害,那略显僵硬的左臂微微颤抖,蓄势待发! “表姐!掌柜的问药呢!”林惊澜猛地嘶声喊道,声音沙哑带着病态的惊慌,身体却借着前倾拿药的姿势,左脚脚跟不动声色地在地上划了半个圆,重心微沉,正是《两仪参同契》中“阴阳枢转”的起手桩!虽周身筋骨被药力禁锢,真气难以尽展,但若对方真下杀手,拼着伤势加重,也要搏一线生机! 柜台外,“柳三娘”柳如絮凤眸冷冽如冰,手中那把刚买的、还带着葱油香味的面条无声滑落几根。她右手假意拂过鬓角,指尖寒霜隐现,一缕凝练的玄阴指力已悄然锁定了陈掌柜右肩胛骨下的“天宗穴”。济世堂的空气瞬间凝固,药香里弥漫开无形的杀机! 陈掌柜布满血丝的眼睛在林惊澜咽喉处停留了仿佛一世纪之久,那锐利的神视如同刀刮。终于,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扣着秤砣的手指缓缓松开几分,眼底深处那汹涌的暗流似乎平息下去,重新被浑浊的疲惫取代。 “三…三钱…”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破旧风箱。他吃力地踮起脚,去够高处药柜里一个积满灰尘的白瓷罐,动作恢复了那种垂老的笨拙迟缓,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 林惊澜暗暗吁了口气,绷紧的筋骨松弛下来,易容胶泥下的冷汗几乎浸透内衫。他佝偻着身子,接过那沉甸甸的白瓷罐,指尖不经意触碰到罐底边缘——那里赫然刻着三道极浅却熟悉的平行短划!他心头剧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将那“三钱”药末仔细包好,递给柳如絮。 “掌柜的您歇着,俺自个儿去后院药库找点甘草。”林惊澜沙哑道,试探着挪步。陈掌柜只是疲倦地挥挥手,目光浑浊地望着门外稀疏的行人,仿佛所有力气都在刚才那一瞬耗尽。 穿过狭窄的过道,推开吱呀作响的后门。济世堂的后院不大,堆满了晾晒药材的竹匾和陈旧的药柜,角落里一口石井。林惊澜目光如电,迅速扫过院墙角落——一块半埋在地、布满青苔的青石边缘,三道几乎被苔藓覆盖的平行短划赫然在目!方向指向隔壁院墙! “朱氏米铺…”林惊澜默念。他不动声色地在药库角落一个闲置的破药碾子底座下,也发现了同样的刻痕,指向与前次相同。两处标记,皆指向紧邻的朱大常米铺! “老陈头!开仓验粮!”
“朱掌柜!军爷办差!开门!”
就在这时,济世堂前门和隔壁米铺方向,几乎同时响起粗暴的吆喝声和急促的拍门声!盘查的官兵,竟在此时杀了个回马枪! 济世堂前门,方才那王小旗去而复返,带着更多兵丁,粗暴地推开半掩的门板,目光凶狠地扫视着柜台后的陈掌柜和“柳三娘”柳如絮。隔壁米铺的拍门声更是震天响,夹杂着朱大常夸张的告饶声:“哎哟军爷轻点!门板拍碎啦!小的这就开!这就开!” 后院中,林惊澜脸色微变。官兵同时盘查两处,若发现后院的刻痕指引…必须立刻通知朱大常! 他目光落在墙角一堆晾晒的豆豉上,抓起一把黄豆,手腕猛地一抖! 《两仪参同契》·柔劲·流星散!
数十粒黄豆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并非直线,而是划出诡异的弧线,精准无比地穿过米铺后院墙头几处破损的砖缝! “哎哟!哪来的死鸟乱拉屎!砸胖爷我的新米!”隔壁立刻传来朱大常故作恼怒的怪叫,随即声音拔高,带着市侩的谄媚,“军爷您稍等!小的先收拾下这遭瘟的鸟屎!马上就开仓!马上!” 黄豆落地的声音成了示警!朱大常懂了! 米铺后院。
朱大常一边对着紧闭的仓门嚷嚷,肥胖的身子却如同装了机簧,“哧溜”一下钻进了堆积如山的米袋缝隙里。他绿豆小眼闪烁着精光,手指飞快地在一块块米袋下摸索着。终于,在一袋标着“陈年胭脂米”的袋子底部,摸到了三道熟悉的刻痕!方向直指后院墙角那口废弃的、半人高的腌菜大陶瓮! “娘的…瓮里藏乾坤?”朱大常嘀咕着,费力地搬开瓮口压着的几块破木板。瓮内空空如也,只有厚厚的积灰和一股霉味。他肥短的手指在瓮内壁仔细摸索,当摸到靠近底部一处凹凸不平处时,用力一按! “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
瓮底竟无声地向侧面滑开一道仅容拳头通过的缝隙!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铁锈、尘土和陈年米香的奇特气味扑面而来!缝隙下方,并非土地,而是黑洞洞的、不知通向何处的狭窄通道! “无量天尊!真有地道!”朱大常小眼睛瞪得溜圆,随即又犯了难,“这么点缝…道爷我这身材…”他看看缝隙,又拍拍自己的肚腩,一脸苦相。 前院,盘查的官兵已不耐烦地踹开了仓门。朱大常眼珠一转,猛地抓起旁边一袋糯米粉,狠狠拍在瓮口缝隙处!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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