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之道,首重观察。白玉堂一边调配药粉,一边讲解,要扮谁,就得先摸透他的言行举止,甚至呼吸节奏。
他先为柳如絮易容。只见他手指翻飞,各种药膏、粉末在柳如絮脸上涂抹勾勒,不多时,镜中出现个陌生而清秀的少女面容。
这是金陵薛家的小姐,薛莹。白玉堂得意道,她近日随父入京,正好用作身份。
接着是林惊澜。白玉堂将他改扮成一个面容憨厚的年轻商人:这是米行少东家周明,家底清白,无人怀疑。
最后,他竟把自己易容成柳如絮的模样,连身段都变得纤柔婀娜!朱大常看得目瞪口呆:乖乖,这要是去骗男人,还不手到擒来?
白玉堂地白了他一眼:老不正经!那神态语气,竟与柳如絮一般无二!
易容完毕,白玉堂又取出几套相应服饰。柳如絮换上大家闺秀的裙裾,林惊澜则是一身商贾装束。
记住,你们现在是薛小姐和周公子,三日前在秦淮河邂逅,一见钟情。白玉堂叮嘱道,明日大典,你们随薛家观礼,我扮作柳姑娘的丫鬟跟着。
朱大常不满道:我呢?
白玉堂嘿嘿一笑,从箱底翻出套僧袍:你扮和尚!金陵各大寺庙的和尚都会被召去孝陵诵经,正好混进去!
一切准备就绪,已是午后。白玉堂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们需要个接头暗号,以防被人冒充。
林惊澜想了想:龙眼现天门开如何?
太直白!白玉堂摇头,不如用对,既风雅又不显眼。
商议妥当,四人分头行动。林惊澜与柳如絮前往薛家——实则是莫愁安排的一处宅院,里面都是自己人。朱大常去找洪七公汇合,白玉堂则去搜集更多情报。
傍晚时分,林惊澜正在院中练剑,忽听墙外传来三长两短的鸟叫声——是约定的暗号!他警觉地摸向墙边,低声道:春风?
秋月。墙外传来莫愁的声音,快开门,有紧急情况!
林惊澜刚打开小门,莫愁便闪身而入,脸色凝重:幽冥教主已到孝陵!更可怕的是,他身边跟着个戴青铜面具的神秘人,武功奇高,连玄苦大师都吃了亏!
师父?他怎么样了?林惊澜急问。
莫愁摇头:大师无恙,但为掩护我们撤退,独自断后。那神秘人使的武功路数极为诡异,似少林又似魔教...
正说着,柳如絮和白玉堂也闻声赶来。听到玄苦遇险,柳如絮急道:我们必须去救大师!
莫愁却道:来不及了!我刚得到消息,幽冥教已提前行动,今晚子时就要破坏龙眼!
什么?众人大惊。
他们发现计划泄露,决定提前动手。莫愁快速说道,现在孝陵外围已布满东厂和幽冥教的人,我们只能硬闯了!
林惊澜沉思片刻,决然道:按原计划行事,但提前行动。白兄,麻烦你立刻通知七公和俞兄;莫姐姐,请你保护柳伯父。我和如絮先去灵谷寺探路!
白玉堂却道:不妥!灵谷寺现在必是龙潭虎穴,你们二人去太危险!
正因危险,才不能连累大家。林惊澜坚定地说。
莫愁突然从怀中取出个玉瓶:千日醉,嗅之即倒,或许有用。
柳如絮接过,小心收好。白玉堂见状,叹道:罢了,我陪你们走一遭!多个人多份力。
事不宜迟,三人立刻动身。灵谷寺位于紫金山南麓,平日香火鼎盛,此时却异常寂静。山门前不见半个香客,连知客僧都无影无踪。
不对劲。白玉堂低声道,我先进去探探。
他身形一闪,如狸猫般翻墙而入。不多时,墙内传来几声闷响,接着是白玉堂的鸟叫声——安全。
林惊澜与柳如絮跃入墙内,只见院中倒着几个僧人,都被点了穴道。白玉堂从大殿探出头来:全寺僧人都被关在后院柴房,前殿空无一人。
三人小心搜索,终于在大雄宝殿的佛像后发现一道暗门。门上有机关锁,形如莲花。
让我来。柳如絮细看锁孔,从发髻取下一根银簪,轻轻拨弄。只听一声,暗门缓缓开启,露出一条向下的石阶。
石阶潮湿阴冷,壁上嵌着几盏长明灯,火光幽暗。三人屏息前行,约莫下了百余级台阶,来到一个宽敞的地宫。
地宫中央是个圆形水池,池水漆黑如墨,不起半点波澜。池边立着九根石柱,柱上雕刻着各种奇异符文。最令人心惊的是,池边已站着三个人影——幽冥教主、青铜面具人,以及一个身着官服的老者!
果然来了。幽冥教主转过身,青铜面具在幽光下泛着冷芒,本座恭候多时了。
林惊澜心头一震,这分明是个陷阱!他龙泉剑铿然出鞘,护在柳如絮身前:幽冥教主,你究竟意欲何为?
幽冥教主阴森一笑:自然是请林公子帮忙开启龙眼了。他指了指水池,这池水之下,便是龙眼所在。但需以至阳至阴两种内力同时激发,方能开启。
青铜面具人突然开口,声音嘶哑难听:《两仪参同契》正好合用。他缓步上前,每走一步,地面都微微震颤,显是内力深厚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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