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伤害任何人。” 沈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像被堵住的泉眼，每个字都浸着泪水，他将金属盒推到林夏面前，盒盖的内侧贴着张医院的诊断书，纸张薄得像蝉翼，“当年加入研究院，是因为阿瑶的母亲感染了不明病毒，皮肤会像花瓣一样枯萎，只有暗渊的混沌金能暂时抑制病情。我以为研究灰雾能找到治愈方法，却没想到被玄真利用，我的研究成果成了他屠杀仙魔两界的工具。” 诊断书上的 “魔族皇室成员：瑶母，确诊感染暗渊病毒，存活期不足三月” 刺痛了每个人的眼睛，日期比沈砚入职研究院早一个月，那是他唯一的软肋。
谢无妄的显微镜突然对准木箱里的病毒样本，镜片下的病毒结构在灵泉活水的作用下缓缓展开，像朵盛开的毒花。核心的基因链上标着细小的注释，用红笔写着：“注入双纹花 DNA 片段，可降低致病性 30%，潜伏期延长至 72 小时。” 他的手指在记录本上快速书写，笔尖的墨水与沈砚滴在纸上的血珠接触，瞬间变成淡紫色 —— 那是双纹花汁液特有的颜色，遇血液会发生这种化学反应。“这些病毒被人为改良过，” 谢无妄的声音带着震惊，镜片后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你的研究目的不是开发武器，是寻找解药！你在偷偷修改病毒的致命基因！”
银盔少年的藤蔓突然从通风口钻进来，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迅速缠上金属盒。藤蔓的触须顺着盒壁的纹路攀爬，在表面组成完整的共生契，契面的光纹与暗渊裂缝石碑上的刻痕产生共鸣。“看这里！” 他指着盒盖内侧的刻痕，刻痕的深度和间距与石碑上的完全一致，“这是暗渊基地的地图，每个刻痕代表一个实验室，这个五角星标记……” 他的藤蔓突然指向黑鸦山脉的方向，在地面画出个小小的三角形，“对应着我们找到的主实验室！” 藤蔓的汁液滴在刻痕上，显露出被磨掉的 “紧急销毁” 字样，那是沈砚当年试图炸毁基地时留下的标记。
阿萤的药篓在木箱周围剧烈震动，铁甲碎片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迅速拼成病毒的三维模型。模型的结构与沈砚笔记本里的早期设计图有 70% 的相似度，但在关键的蛋白外壳和传播机制上，都被标注着红色的叉号。“这些修改都是为了降低毒性，” 她指着模型的蛋白外壳，上面有三个被堵住的通道，“原始设计能在三小时内溶解共生者的灵力核心，修改后需要七十二小时，这给了感染者足够的救治时间。” 药篓的碎片突然聚集在样本试管上，发出淡淡的红光，显示出与暗渊病毒的同源性高达 92%，“你是用暗渊的原始病毒株改良出灰雾的，对吗？你想通过研究灰雾，反向推导出治愈暗渊病毒的方法！”
沈砚的焦尾琴突然从膝盖上滑落，“啪” 地掉在地上，琴身的裂缝里露出卷成筒状的研究报告，用红绳捆着，绳结已经风化。报告的首页盖着 “绝密” 印章，印章的边角有个小缺口，与玄真办公室里的印章完全相同。内容详细记录了混沌之种项目的进度：“沈砚研究员于共生历 376 年擅自修改病毒序列，植入双纹花基因片段，导致武器化失败，造成重大损失，处以流放暗渊的惩罚，永世不得离开。” 报告的末尾有玄真的签名，笔迹张扬，与实验室里的指令文件如出一辙，旁边用红笔标注：“留其性命，他的抗体是病毒稳定的关键，待项目重启时可复用。”
林夏的木勺光纹突然在粮仓的地面铺开，像张巨大的网，将所有线索连接起来，组成完整的时间线：沈砚为救瑶母入职混沌研究院→秘密研究暗渊病毒与灰雾的关联性→发现项目的武器化目的后，擅自修改病毒降低毒性→被玄真发现并诬陷，流放暗渊裂缝→在暗渊发现双纹花能抑制病毒，开始秘密研究解药→五十年后带着抗体回归，试图弥补过错。时间线的终点，是沈砚与阿瑶在花海的合影，照片已经褪色，却能看清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我会毁掉自己创造的怪物，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风刃的义眼关闭扫描功能，蓝光消失的瞬间，他的机械臂轻轻拍在沈砚的肩膀上，力道比平时轻了许多，像是怕碰碎什么珍贵的东西。“混沌营的档案里有段模糊的记录，” 他的声音缓和下来，机械喉结的摩擦声也变得柔和，“当年有个研究员在被处决前，放走了所有实验体，其中包括三十七个被病毒感染的平民。他还炸毁了暗渊的主实验室，导致病毒武器化进程推迟了二十年，让仙魔两界有了准备的时间。” 他将工作证轻轻放回木箱，动作温柔得不像他，“看来那些事都是你做的，你不是叛徒，是卧底。”
沈砚捡起焦尾琴，断弦被他用灵力小心翼翼地修复，琴音恢复了清澈，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我欠阿瑶太多，” 他的指尖在琴弦上拨动，《共生谣》的旋律带着淡淡的忧伤，像秋雨打在双纹花上，“创造灰雾是为了救她母亲，最后却差点让她也被病毒吞噬。这次的解药配方，其实是我五十年前未完成的研究，当年只做到了 60% 的中和率，多亏谢无妄用灵泉活水和混沌金粉末改良，才得以完善。” 他的话音刚落，木箱里的病毒样本突然失去活性，淡绿色的液体变成透明的水珠，被旁边的双纹花花瓣吸收，花瓣瞬间变得更加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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