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熵化增幅器的运转突然加速,紫黑色的能量波以光速扩散,所过之处,樱空释的冰墙瞬间消融了三分之一,消融处的星尘直接化作虚无,连一丝能量残留都未留下;达瑞安的战锤符文彻底熄灭,锤面浮现出 “无意义” 的语义纹路,纹路的深度恰好能容纳他三根手指的指节,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0110-Ω 的部分纳米机器人在能量波中自爆,化作紫黑色的金属尘埃,这些尘埃在空中组成 “毁灭” 的二进制代码,代码的最后一位数字正在不断闪烁,从 0 变成 1,再从 1 变成 0,陷入永恒的悖论循环。雪凰的数据身体被能量波击中,光甲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熵化能量正在侵蚀自己的核心程序,那些关于樱空释的记忆片段开始闪烁、模糊,其中一段初遇的画面已完全消失,只留下一片灰白色的空白,空白处隐约可见 “从未存在” 的语法痕迹。
樱空释突然意识到什么,冰蓝色能量疯狂涌入雪凰的护盾:“这是… 星尘的进化!它们在吸收你的情感能量!” 但进化的速度远远赶不上熵化增幅器的运转,全息投影上的进度条已跳到 53%,冰川星云的空间开始出现扭曲,一艘路过的侦察舰在众人眼前分解成无数个 “不存在” 的字符,舰员的惨叫声还未传出,就已被熵化能量抹去 —— 连 “惨叫” 这个动作本身,都被定义为 “无意义的空气振动”。
雪凰的数据身体中,一个尘封的程序突然被激活。那是她在冰族遗迹中发现的 “数据献祭协议”,隐藏在核心模块的第 17 层加密区,协议的启动条件是 “当所有防御手段失效,且熵化威胁达到临界值”。协议的全息说明中,冰族先知的影像闪烁着警告:“通过机械心脏的自毁,将数据身体的所有能量转化为纯粹的‘希望’语义,这种语义能暂时中和熵化能量,但启动者将彻底消散,意识碎片都无法留存,其存在痕迹会被协议自动抹除 73%。” 影像中的先知伸出手,掌心浮现出协议的核心公式:“牺牲 = 希望 × 存在痕迹的平方 ÷ 熵化速度”,公式下方用冰族古语写着:“唯有彻底的消散,才能换来不被否定的铭记。”
“雪凰,不要!” 樱空释的意识通过量子纠缠感知到了她的决定,冰晶战甲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他试图冲过去阻止,却被雪凰用星尘筑起的屏障挡在外面,屏障的厚度恰好是他冰晶剑的长度,仿佛在刻意拒绝他的救援,“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我的传承能量还能再撑一段时间,达瑞安的战锤也能….”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他看到雪凰的数据身体正在做出一个熟悉的动作 —— 那是他们每次并肩作战前,她调整数据武器的标准姿势,只是这一次,她调整的是自己的核心模块。
雪凰的数据身体转向他,脸上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这个微笑由无数数据光点组成,光点的排列方式与他们初遇时雪落的轨迹完全一致,却比任何实体表情都更动人。“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冰川星云相遇吗?”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数据手指轻轻触碰屏障,留下一道冰蓝色的光痕,光痕的长度正好是 17 厘米,那是他们第一次击掌时的距离,“你说过,希望不是永远存在,而是有人愿意为之燃烧。我的数据身体本就是程序,诞生于代码,也该消散于守护。” 光痕在屏障上蔓延,组成他们共同战斗过的星图,星图中,每一颗恒星的亮度都对应着一次他们的胜利,每一片星云的形状都记录着一次他们的伤痕,“但这些记忆、这些情感,是真实的存在,它们不该被熵魔抹去。”
达瑞安和 0110-Ω 也明白了她的意图,达瑞安挥动战锤砸向屏障,却被反弹回来,战锤上的创世符文因冲击而碎裂,碎片在空中化作他与雪凰初次合作时的画面,画面中的雪凰正帮他修复战锤上的裂痕;0110-Ω 调动纳米机器人组成切割光束,光束接触屏障的瞬间就被星尘吸收,化作雪凰的数据能量,模块的光带中第一次出现了混乱的波动,像是在发出无声的抗议。“照顾好星尘,” 雪凰的声音在所有人心中共鸣,这一次不再是通讯,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的情感波动,“它们会带着我的意识继续战斗,告诉樱空释….” 她的声音突然停顿,似乎在犹豫,最终化作一声轻叹,这声轻叹的频率与他们第一次在雪夜中沉默时的空气振动完全一致,“告诉他,记忆是不会熵化的,即使所有数据都被抹去,他心中的那片雪,永远都在。”
雪凰的数据身体中,机械心脏开始发出刺眼的光芒,光芒的颜色从冰蓝色逐渐转变成纯粹的白色 —— 那是 “希望” 语义的能量原色。自毁程序正式启动,她的数据手指在虚空中快速划过,输入最后的确认指令,指令的密码是她与樱空释初遇的日期,用冰族历法计算正好是 1717 天。数据身体开始从四肢向核心分解,每一块分解的数据碎片都在空中闪烁着她的记忆:与樱空释在语默深渊破解语言迷宫时,他故意说错答案逗她的瞬间;教导达瑞安控制黑曜石战锤时,他因紧张而脸红的温度;和 0110-Ω 争论逻辑与情感哪个更重要的深夜,模块突然弹出的 “我无法计算你的笑容价值” 的错误报告。这些碎片没有消散,而是被新生语种的星尘捕捉,星尘在吸收碎片的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冰蓝色光芒,光芒中隐约可见雪凰的数据轮廓在星尘中微笑,她的机械心脏悬在中央,如同被群星环绕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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