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站在演武场中央,风从背后吹来,卷起他焦黑的衣角。他的右手还垂在身侧,指尖有血滴落在石板上,砸出一个个小红点。但他没有低头看,只是缓缓抬起左手,抱拳行礼。
高台上,火云宗宗主沉默片刻,终于抬手一招。一道红光从袖中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在他掌心。那是一块拳头大小的赤色石头,表面布满裂纹,像是随时会炸开。石头被红绸包裹着,只露出一角,散发出灼热的气息。
“此乃炎阳石。”宗主开口,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三关已过其二,你胜得光明磊落。这石,归你了。”
他说完,手臂前伸,将石头递出。
陈墨没有立刻上前。他能感觉到左臂胎记还在跳动,玉佩贴在胸口发烫,那种来自南方山谷的感应越来越强。可他知道现在不能走神。这里还有几十双眼睛盯着他,有敬畏,也有怀疑。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刚才那一战几乎耗尽了他的灵力,法相虽成,却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稍有不慎就会断裂。他必须撑住。
脚步动了。他一步一步走上高台,每一步都放得很慢。这不是为了气势,而是为了争取时间恢复。体内的本源共鸣还在运转,微弱但持续地输送着力量。
走到宗主面前,他再次抱拳:“晚辈承让,不敢居功。”
宗主看着他,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也多了几分认可。他没说话,只是把炎阳石往前送了送。
陈墨伸手接过。
入手的一瞬,石头的温度让他手指一颤。那不是普通的热,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灼烧感,仿佛握着一块刚从熔炉里取出的铁。更奇怪的是,胎记突然嗡鸣一声,金光在皮肤下闪了一下,随即隐去。
石头和他产生了某种联系。
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石头表面的裂纹中,竟有一丝极细的金线在流动,像是活物一般。那金线的轨迹,竟和他胎记的形状隐隐重合。
“此石乃我火云宗历代镇宗之宝之一。”宗主收回手,语气郑重,“封印松动,它便有了异动。你若真要带走它,就得承担相应的责任。”
“晚辈明白。”陈墨收起石头,放进怀中。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冰凉一片,但胸口却因玉佩和石头的热度变得滚烫。
宗主点点头,又一挥手。身后两名弟子捧着三个玉瓶走上前来,恭敬递上。
“这是三瓶赤炎髓液,可助你修复经脉损伤。还有一枚火属性灵晶,适合你目前境界修炼所用。”宗主说道,“我不知你为何需要炎阳石,也不问你背后的势力。但我希望,这东西不会落入不该拿的人手中。”
陈墨接过玉瓶和灵晶,一一收好。动作平稳,没有一丝慌乱。
他知道这是试探。也是信任的开始。
“东西我收下了。”他说,“该负的责任,我也不会推。”
宗主看着他,良久,嘴角微微扬起:“少年英杰,未来可期。”
这句话落下,全场安静了一瞬。
随后,高台下的火云宗弟子们纷纷让开一条路。有人低头不语,有人远远望着,眼神复杂。曾经那个被他们轻视的边陲少年,如今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他们的至宝,还赢得了宗主的亲口赞誉。
陈墨转身走下高台。
他的弟子已经在广场边缘等候。看到他走来,立刻迎上。
“师兄!”一人快步上前,“你伤得重不重?”
“没事。”陈墨摇头,“准备离开。”
几人迅速整理行装。没有人多问,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战的代价。陈墨走路的姿势虽然稳,但他们看得出来,他的右腿一直在微微发抖。
一行人朝山门走去。
夕阳已经西斜,把整座火云宗染成一片暗红。山道上的石阶一级一级延伸出去,尽头是远处起伏的山脉轮廓。
就在他们即将踏出最后一级台阶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陈墨留步。”
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耳中。
陈墨停下脚步。他没有立刻转身,而是先站稳身体,调整呼吸。刚才一路走来,他已经感觉识海中的法相在轻微震颤,像是随时会溃散。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失态。
他慢慢转过身。
火云宗宗主站在大殿前的石阶顶端,手里拿着一卷泛黄的兽皮图卷。他一步步走下来,脚步沉稳。
“你既然拿了炎阳石,有些事,我便不能再瞒。”宗主走到他面前,将图卷递出,“这是我火云宗祖上传下的残图,标记了南荒几处秘地的位置。其中一处,与你说的‘大劫’有关。”
陈墨伸手接过。
图卷入手粗糙,边缘已经磨损,但上面用朱砂画出的线条依然清晰。他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个标记——那是一个火焰环绕的三角形,旁边写着两个小字:焚天。
正是他们下一个目标。
“谢谢。”他说。
宗主看着他,忽然问道:“你真的只有十六岁?”
陈墨一顿。
这个问题没人问过他。他想过很多种离宗时的对话,但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句。
“是。”他回答。
宗主冷笑一声,又像是在笑自己:“十六岁,就能逼退炎无双,凝聚完整法相……这世道,真是变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小心血魂宗。他们也在找这些东西。而且——”他目光扫过陈墨的左臂,“你的胎记,不是普通印记。别让不该看的人看见。”
说完,他转身就走,不再多言。
陈墨站在原地,手里攥着图卷,指节发白。
他知道宗主说得对。这一路走来,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他的异常。胎记的变化、玉佩的反应、心音的指引……这些都不能再当作巧合。
他必须更快变强。
“走。”他对身后的弟子说。
一行人重新启程。山门外的风更大了,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陈墨走在最前面,脚步比来时更稳。他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火云宗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背上,直到山道拐弯,再也看不见。
怀里的炎阳石还在发热。
胎记的跳动没有停止。
南方山谷的方向,那股感应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他的右手慢慢握紧了刀柄。
刀鞘上有血迹,是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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