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宸渊的尸体被拖拽至殿中,黑色的血渍在石地上拖出一道狰狞的痕迹,与池边枯萎的血色莲花相映,宛如一幅地狱图景。然而,他那双圆睁的竖瞳尚未失去神采,仿佛仍在凝视着这座他经营半生的地下宫殿,凝视着他未竟的野心。
凌云鹤俯身,指尖轻拂过朱宸渊残破的龙袍,触到一片冰冷的僵硬。他心中清楚,这个罪臣余孽虽死,但其口中“未竟的事业”绝非虚言。裴远已命人将囚笼中的年轻男女送出地宫,此刻正手持一卷从密室中搜出的泛黄卷宗,快步走来,脸色凝重如铁:“先生,您快看看这个!”
卷宗封面没有署名,只刻着一个扭曲的“烛”字,纸张边缘早已被岁月侵蚀得发脆。凌云鹤接过卷宗,缓缓展开,一行行诡异的朱砂字迹映入眼帘,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阴森的邪气。
“‘双影者,虚实相生,惑乱人心也。’”凌云鹤轻声念出开篇第一句,瞳孔骤然收缩,“原来‘双影案’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心理战!”
卷宗中详细记载了朱宸渊的全盘计划:早在十年前,他便已在京城布下暗线,网罗了一批精通易容术与傀儡术的奇人异士,其中便包括“塑形师”。他让这些人模仿朝中官员、市井百姓的容貌,制造出一个个“影子”,在深夜出没,或杀人越货,或散播谣言,让京城百姓陷入“身边人皆是妖魔”的恐慌之中。
“他的目的,根本不是简单的制造恐慌。”汪直凑上前来,看着卷宗上的记载,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你看这里,他要让百姓们相信,当今朝廷已被‘妖魔’侵蚀,连陛下都可能是‘影子’所变!”
凌云鹤指尖划过卷宗上的朱砂字迹,继续念道:“‘民心者,天下之本也。惑民心,则乱朝纲;乱朝纲,则天下归心于吾。’”他猛地合起卷宗,眼神锐利如刀,“好一个惊世之谋!朱宸渊要的,是让天下人对朝廷失去信任,对陛下失去信心,然后他以‘正统朱氏血脉’的身份,打着‘涤荡妖氛,还天下清明’的旗号,顺天应人,取而代之!”
“这逆贼,竟然如此歹毒!”裴远怒不可遏,一拳砸在旁边的石桌上,石桌瞬间裂开一道缝隙,“他利用百姓的恐惧,操纵舆论,一步步瓦解大明的根基!那些被‘影子’杀害的官员与百姓,不过是他野心棋盘上的棋子!”
凌云鹤走到水池边,看着池水中漂浮的血色莲花残瓣,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终于明白,为何“双影案”的受害者身份如此繁杂,上至朝中大臣,下至市井小民;为何“影子”的出现毫无规律,时而杀人,时而只是惊鸿一瞥。朱宸渊要的,不是特定的目标,而是弥漫在整个京城乃至天下的“疑惧”。
“他甚至连裕王都算计在内。”凌云鹤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冰冷,“裕王野心勃勃,却胸无城府,正是他最理想的棋子。朱宸渊暗中资助裕王,挑唆他谋反,就是为了让朝廷陷入内乱,让百姓们更加坚信,当今朝廷已无力掌控局面,从而为他的登场铺路。”
汪直脸色一变:“如此说来,之前擒获的裕王,也只是他的一颗弃子?”
“不错。”凌云鹤点了点头,“一旦裕王谋反失败,朱宸渊便可以站出来,以‘平定叛乱’的功臣自居,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声望。而玄机子等‘烛龙’骨干,不过是他实现野心的工具。至于陛下体内的蛊毒,更是他掌控朝政的最后一步棋!”
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锦衣卫匆匆闯入,手中捧着一个黑色的锦盒:“先生,在朱宸渊的寝殿中发现此物!”
凌云鹤打开锦盒,里面盛放着一枚雕刻精美的龙形玉佩,玉佩中央镶嵌着一颗墨绿色的宝石,宝石中隐约可见一丝黑色的纹路,散发着淡淡的毒气。“这是‘控心蛊’的母蛊!”凌云鹤面色凝重,“只要母蛊在手,就能操控被下了子蛊的人。陛下体内的蛊毒,想必就是这枚母蛊所控!”
“难怪陛下这段时间言行怪异,原来是被这逆贼操控了!”裴远咬牙切齿,“若不是我们及时发现,恐怕大明江山真的要落入这逆贼之手!”
凌云鹤将锦盒合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后怕。朱宸渊的计划环环相扣,步步为营,从制造“双影”恐慌,到挑唆藩王谋反,再到操控皇帝,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大明的软肋上。若不是他与裴远、汪直等人步步紧逼,恐怕这场惊天阴谋真的会得逞。
“他还想利用万毒谷的‘血莲蛊’,操控天下百姓。”凌云鹤想起密室中那些被囚禁的年轻男女,心中充满了愤怒,“这些年轻男女,都是他精心挑选的‘蛊媒’,只要将‘血莲蛊’植入他们体内,再将他们放回民间,‘血莲蛊’就会通过各种途径传播,最终让天下人都沦为他的傀儡!”
“这逆贼,简直是丧心病狂!”汪直怒喝一声,“他为了皇位,竟然不惜让天下人都陷入蛊毒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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