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了晌午,日头正毒,像个烧红的铜盆扣在天上,把演武场的青石板晒得发烫,赤脚踩上去能烫得人直蹦——那石板缝里的草叶都蔫头耷脑地卷着边,晒得发脆,一碰就碎成渣。
猴子们的训练也告一段落,个个累得满头大汗,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滋啦”一声就没了影,在石板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转瞬又被晒干。
有的趴在地上直喘粗气,舌头伸得老长,涎水顺着舌尖滴下来,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狗;有的瘫坐在石头上,用草帽扇着风,草帽边缘的草丝都被汗水浸得发蔫,沾着些草屑和泥土;还有的互相扯着对方的耳朵降温,“吱吱”的叫声里带着几分疲惫,耳尖被扯得通红,却舍不得松开——毕竟那点疼,远不及浑身的燥热难受。
玄女抬头看了看日头,那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她抬手遮了遮,手腕上的银镯子在阳光下闪着晃眼的光,然后拍了拍手,清脆的声响像碎玉落地,在场上回荡:“来来来,都领一下自己的帆布背包。这可是纺织坊的母猴们熬了三个通宵做的,针脚比绣荷包还密——你们瞅瞅这针脚,匀匀实实的,每寸少说也有七八针,可得好好爱惜,别三天就磨破了,辜负了她们的手艺。”
话音刚落,猴子们“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像一群抢食的麻雀,挤得尘土飞扬,把地上的干草都扬到了半空。
崩将军、芭将军力气最大,仗着身强力壮,胳膊一抡就扒开一片空地,直接把一个瘦小的猴子推到一边——那小猴“哎哟”一声摔在地上,屁股磕在石子上,疼得眼圈发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也不敢作声,咬着牙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那土混着汗湿的毛,结成了泥疙瘩,他乖乖地退到后面,揪着衣角小声嘟囔,声音细得像蚊子哼:“俺也想要个新包……”
崩将军眼疾手快,一手一个,抢了一个看着最厚实的背包,那背包的帆布厚得能立起来,边角的牛皮磨得发亮,还带着股淡淡的皮革香。
他二话不说直接背在身上,两条肩带勒得肩膀都往下沉了沉,像压了两块小石头。他活动了一下胳膊,骨节“咔咔”响,咧着嘴露出两排白牙笑道:“这背包不错,是双肩带,比我那单肩的帆布背包强多了!俺那旧包磨得肩膀生疼,起了好几个燎泡,现在这背着,稳稳当当的,像长在身上似的,舒坦!”说着还拍了拍背包侧面的兜。
白衣仙子在一旁看着,嘴角噙着笑,指了指肩带上的卡扣说:“要是觉得肩带太长,晃悠悠的,还能调节。你看这卡扣,像个小夹子似的,上面还有锯齿呢,往上拉就能收紧,想松就往下放,灵便着呢。”她指尖划过那卡扣,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健康的粉色。
崩将军凑过去,眯着眼看了看那卡扣,上面的齿纹细密得像芝麻,他挠了挠头,一脸憨相地问:“仙子,咋调节?俺瞅着这玩意儿跟个小爪子似的,捏着也不动啊。”他的指甲缝里还嵌着些泥土,是早上刨地时沾的。
白衣仙子笑了笑,伸手拉住肩带末端的带子,那带子是用三股麻绳拧成的,结实得很,表面还泛着被摩挲过的光泽。她轻轻一拽,肩带就“唰”地收缩了一截,像被拉长的皮筋弹了回去。崩将军顿时感到胳膊那里一紧,背包往上提了提,勒得他胸脯发闷,有点喘不过气。“行了行了,仙子,别再拉了!再拉就裹得慌,跟被绳子捆住似的,俺这肚子都快喘不上气了!”他连忙摆手,粗黑的手指笨拙地把卡扣往下按,“咔哒”一声,肩带松了些,他深吸一口气,肚子鼓得像个皮球,才觉得舒坦些,咧着嘴直乐,露出的牙上还沾着点早上吃的野果渣。
玄女在一旁看得直笑,眼角的皱纹都笑出来了,像两朵小小的菊花,她点头道:“这背负系统确实实用,能适合不同体格的猴子。不管是崩将军这样壮实的——你看他这胳膊,比我腿都粗——还是刚才那瘦小的小猴,都能调到合身的长度,背着不晃不累,才算真本事。”她说话时,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得轻轻飘动,带着股淡淡的兰花香。
马元帅在一旁背着背包,来回拉着两侧的拉链,“哗啦哗啦”的声响像小河淌水,停不下来。
那拉链是钢做的,磨得锃亮,拉起来顺滑得很。他把拉链拉到头,又“唰”地拉开,兴奋地说:“大王,您看这凡间的拉链,真不错!滑溜溜的,像抹了油似的,比这上面的子母扣和盘扣还好使。一拉就开,省时省力,要是遇到急事,掏东西也快!”他说着,还把爪子伸进包里摸了摸。
崩将军听了,却撇了撇嘴,满脸不屑,使劲扣了扣胸前的盘扣,“啪嗒”一声脆响,震得人耳朵发麻。“俺才不喜欢用拉链呢!这子母扣和盘扣多好,扣起来‘啪啪’响,多有劲儿!更能看出这个人有力量,不像拉链,轻轻一拉就开,娘们似的,没点硬气劲儿。”他的盘扣是用桃木做的,上面还有母猴雕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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