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了下午,日头已往西斜了两竿子,像个醉醺醺的金轮,把天边的云彩染成了金红相间的锦缎,连带着演武场的青石板都映上了层暖融融的光晕,踩上去都带着股余温。
晌午那股能烤化石头的燥热早已散去,凉丝丝的风从花果山深处溜出来,带着水帘洞的潮气和桃林的甜香,吹得场边堆着的帆布背包“哗啦啦”作响,像是谁在低声打着呼哨。东方七宿、猪八戒和玄女来得最早,个个精神抖擞——角木蛟身披的亮银铠甲被风拂得“哗啦”作响,甲片边缘的花纹在光下流转;亢金龙颔下的龙须微微飘动,带着点金光;猪八戒揣着个刚啃了一半的野果,果肉是紫莹莹的,嘴角还沾着几滴果汁,时不时咂咂嘴;玄女则拢了拢月白的袖口,指尖划过袖口绣着的银丝云纹,眼角眉梢都带着对这场狩猎的期待,像是藏着星子。
演武场前排摆了一溜丈余长的青石桌,桌沿被磨得光滑,是常年摆放物件留下的痕迹。
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灭魂”霰弹枪,乌黑的枪身在夕阳下泛着冷幽幽的光,像是浸过寒潭的铁。枪托处的硬木纹路清晰可见,是上好的紫檀木,透着股子刚猛的气势,活像一排蓄势待发的黑色猛兽,只待一声令下便要扑向猎物。
角木蛟眼尖,隔着老远就瞅中了最左边那杆,枪身上刻着几道暗红色的符文,是用朱砂混了松烟墨涂的,蜿蜒盘旋如游蛇,看着就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力。
他大步走过去,靴底踩在石板上发出“笃笃”声,伸手将枪拿起,掂量了掂量,枪身压得手腕微微下沉,足有八斤重,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点笑意。
白衣仙子恰好走过来,素白的裙摆在风里轻轻晃,见状笑道:“没想到角木蛟将军还好这口,竟喜欢带些个性的枪械。说起来,这上面的符文也不是什么名家手笔,就是军火厂的工匠猴子闲得慌,拿刻刀随手划上去的,图个新鲜好看罢了,您倒当真了。”
角木蛟用指腹摩挲着枪身的符文,那纹路深浅不一,带着股粗糙的力道,像是能嵌进指腹里。他认真道:“仙子说笑了。我瞧着这符文虽简单,却透着股刚劲,握在手里倒觉得沉甸甸的,像是能助我一臂之力似的。再说了,上了战场,枪上多些纹样,看着也更威风些,震慑宵小正好。”
旁边的心月狐也没闲着,她穿着件水红的罗裙,裙摆绣着缠枝莲,在枪堆里挑挑拣拣,纤长的手指涂着蔻丹,划过一个个枪身,时而皱眉嫌枪身太糙,时而摇头说纹样俗气。
最后才选中了最中间那杆刻满粉色花瓣的霰弹枪,花瓣是桃花样式,层层叠叠如初绽的,枪托处还嵌着点螺钿,在光下闪着细碎的彩光,像落了星子。她把枪往怀里一抱,转了个圈,裙摆飞扬如蝶翅,带起一阵香风,是她常用的桃花露味道,娇声道:“这杆才配得上我,打猎物也要打得优雅,总不能跟那些糙汉似的,扛着光秃秃的铁家伙瞎晃,没点情趣。”
尾火虎瞅着心月狐那模样,撇了撇嘴,嘴角的虎牙闪了闪,转身在最右边选了杆枪身刻着烈焰图案的霰弹枪。火苗张牙舞爪,边缘还刻着几道锯齿状的纹路,像是要把枪身烧穿,看着就火辣辣的。“还是这把带劲!”他掂量着枪身,指节敲了敲枪托,发出“笃”的闷响,“打出去定能像火燎似的,把猎物烧个通透,哪像某些人,拿枪当簪子戴,中看不中用。”
房日兔、氐土貉、箕水豹和猪八戒就随意多了。房日兔选了杆枪身光滑的,枪身没半点纹样,摸着像玉,他晃了晃枪身说:“这样不勾挂树枝,钻林子时方便,省得被藤蔓缠上。”;氐土貉挑了杆最轻的,枪身比别的细些,他掂量着,嘟囔着“太重了扛不动,打会儿猎胳膊得酸掉”;箕水豹则捡了杆枪身刻着水纹的,纹路是一圈圈的涟漪,他摸着说:“看着亲切,跟我老家的河水似的,顺手。”;猪八戒最是干脆,随手拿起最边上那杆看着最粗的,枪管比别的粗了半指,掂量两下就背在了身上,枪托抵着他圆滚滚的肚子,还嘟囔着:“管它啥模样,能打猎物就是好枪,待会儿俺老猪定要多打几只老虎,烤着吃才香!最好再打只野羊,炖锅羊肉汤,撒把葱花,想想都流口水,能喝三大碗!”
亢金龙在枪堆里翻了半天,手指扒拉过一个个枪身,最后选了杆刻着龙纹的霰弹枪。龙身矫健,鳞爪分明,连龙须都刻得根根清晰,像是下一秒就要从枪身上飞出来。他拎着枪,昂首挺胸,龙角在光下泛着光泽,仿佛自己也化作了腾云驾雾的游龙,声音带着点嗡鸣:“这杆合我心意,龙配龙,才像样。”
正热闹间,崩将军和芭将军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他俩个头高大,肩膀宽得像座小山,仗着力气大,把挡路的小猴子们扒拉到一边——有个穿绿袄的小猴没站稳,“哎哟”一声摔在地上,手里的水壶滚出去老远,“哐当”撞在石板上,里面的水洒了一地,还冒着热气,是刚灌的山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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