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个屁啊!”
不死川实弥叼着的牙签在嘴角剧烈晃动,他没好气地翻了个惊天白眼,声音里的不耐烦几乎要凝成冰渣子。
“蝴蝶你就别惯着这小子了,他这哭哭唧唧的德性,哪个正常的女孩子能看上他?”
善逸的神经瞬间被点燃。
他猛地转过头,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表情却已经扭曲成一种混杂着委屈、愤怒与歇斯底里的古怪模样,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不死川先生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试试!信不信我跟你拼了!”
“怎么?”
不死川实弥挑起一道眉,嘴角勾起的弧度充满了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挑衅,浑身的煞气蠢蠢欲动。
“我说错了吗?你这种一天到晚只会躲在别人后面哭的家伙——”
“够了。”
一个平静的声音不大不小地响起,却像一块投入喧闹池塘的万钧巨石,瞬间压下了所有波澜,让空气都为之凝固。
晓月桐抬起眼。
那双纯粹的金色的瞳孔扫过争吵的两人,里面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却让不死川即将喷薄而出的煞气和善逸满腔的委屈怒火,同时熄灭。
“吃饭。”
简简单单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不死川实弥撇了撇嘴,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把到了嘴边的刻薄话恶狠狠地咽了回去,抓起筷子,仿佛在跟碗里的鱼有仇。
善逸也像被瞬间扎破的气球,乖乖低下头,化悲愤为食欲,用一种近乎悲壮的气势,继续往嘴里塞着玉子烧。
庭院里的气氛,因为这短暂的插曲而变得有些奇妙。
宇髄天元单手托着下巴,眼罩下的那只独眼闪烁着探究的光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晓月桐。
“桐你这家伙,还真是有一套华丽的手段啊。”
他啧啧称奇。
“平时看你不怎么说话,关键时刻一开口,这群桀骜不驯的家伙都得听你的。”
“这就是强者的威严吗?”炭治郎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神里满是纯粹的敬佩与向往。“桐先生真的好厉害……”
“不是威严。”
一个平淡的声音突然插入,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众人齐齐看去,竟是富冈义勇。他依旧是那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却说出了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怔的话。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最准确的词汇,然后补充道。
“是信任。”
庭院里彻底安静了。
连筷子触碰碗碟的声音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因为富冈义勇这句出乎意料的精准评价而怔住了,包括晓月桐自己。
信任。
这个词,比“威严”更沉重,比“强大”更温暖。它像一束和煦的阳光,穿透了他心头常年不散的、由杀戮和孤独筑起的冰冷壁垒。他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一瞬。
“哈哈哈!说得好!义勇!说得太好了!”
炼狱杏寿郎突然爆发出洪亮的笑声,他用力拍着桌子,震得碗筷都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将那份沉静打破。
“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晓月桐,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眸里,满是毫不掩饰的真挚与欣赏。
“桐!你是我们所有人都可以托付后背的榜样!”
晓月桐没有回应。
他只是默默地夹起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煎鱼,放进嘴里,细细咀嚼。鱼肉的鲜香和油脂的丰腴在口中弥漫开来,但他此刻品尝到的,却是一种前所未闻的滋味。
信任……吗?
他看着眼前这群人,看着他们脸上或爽朗、或别扭、或平静、或欣喜的表情,心脏深处,那块万年不化的坚冰,正在悄然融化。那是一种他前世今生都未曾体会过的感觉,不是战斗带来的紧绷,不是预知未来带来的沉重,而是一种……被接纳的、名为同伴的归属感。
蝴蝶忍和甘露寺蜜璃对视一眼,彼此的眼底都漾开温柔的笑意。
“桐君真是的……”蝴蝶忍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宠溺。“明明被大家这样夸奖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因为桐先生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嘛。”甘露寺蜜璃的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脸颊的红晕让她看起来像一颗饱满多汁的水蜜桃。
“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只会做自己认为对的事,默默地承担一切。”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轻,却也更清晰,像是在对所有人宣告。
“这就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蝴蝶忍的声音紧随其后,柔和却坚定。
“我也是。”
庭院里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这份甜蜜的宣言,像一记重锤,精准地砸在了某人脆弱的心巴上。
“呜……啊……”
一阵压抑的、仿佛喉咙被堵住的呜咽声响起。
善逸缓缓地、戏剧性地站了起来,他一手捂住胸口,一手颤抖地伸向天空,脸上挂着两行清泪,表情悲怆得如同正在上演生离死别的舞台剧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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