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的手刚触到那道裂开的雾墙,脚下地面就猛地一震。她踉跄了一下,立刻把周砚秋往怀里带,防止他倒下。他的身体越来越轻,像随时会散架。
耳边还有低语,但她没回头。刚才那一巴掌让她清醒了不少,现在她只盯着前方那点蓝光——传送阵的轮廓已经能看清了,就在十几步外。
她扶着周砚秋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发烫的石板上。脚底传来的热感一阵强过一阵,像是有人在下面烧火。她咬牙撑住,左手攥紧他的手腕,确认脉搏还在跳。
“快到了。”她说,声音干涩,“再撑一会儿。”
周砚秋没应,头垂着,呼吸断断续续。他的指虎还套在手上,但火光已经暗下去,只剩下边缘一点红晕。
林清歌刚想加快脚步,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只苍白的手。掌心亮着数字:71:55:18。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从雾里伸出来,围成半圈,挡在面前。
她停下,没再往前。
这些手不像之前那样乱动了。它们安静地悬着,像是在等什么。
她忽然明白过来——不是攻击,是提示。
她低头看周砚秋,伸手摸出耳钉,重新戴回右耳。这次她调成最低频震动,让脑波保持稳定。然后她把卫衣袖口卷起来,裹住周砚秋的手,把他的指虎轻轻按在地上。
金属接触石板的瞬间,传来一丝微弱的震颤。
她闭眼,开始哼《渡我》的第一句。
旋律出口时带着沙哑,但她没停。这是她写给自己的歌,写在母亲最后一次住院的夜里。那时候她以为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这首歌里全是不甘和挣扎。
音符一个个往外冒,她感觉到周砚秋的手指动了一下。
地上的指虎跟着节奏,轻轻划出一道短痕。
林清歌睁开眼,看到那道痕迹像是个音符的起笔。她继续唱,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一个字都咬准了节拍。
远处传来断续的电子音,像是信号接通的提示。几秒后,陆深的声音从她耳钉里挤出来,带着杂音:“代码……是被打乱的《渡我》……需要双人频率同步……”
话没说完,信号又断了。
林清歌没等他讲完,已经明白了。这些投票代码不是随机生成的,而是被拆解重组过的旋律。要解开它,得用原曲的情感频率去对齐。
她深吸一口气,把玉坠从脖子上摘下来,贴在唇边。这块玉曾经录过她第一次唱《渡我》的声音,虽然只是残片,但足够唤醒记忆里的质感。
她继续唱,同时用手掌在周砚秋胸口敲击节拍。一下,两下,稳稳地打在他心跳的位置。
起初他毫无反应,直到第七下,他的手指突然抽动,指虎在地面划出半个休止符。
林清歌心头一紧,立刻调整气息,进入副歌段落。
就在旋律升高的刹那,迷雾突然凝固。空气变得厚重,声波像是撞上了墙,反弹回来。她张嘴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靠喉咙的震动判断还在唱。
周砚秋的指虎彻底不动了。
她心里一沉,知道系统在阻止他们合奏。
不能再等。
她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进喉咙,疼痛让她瞬间清醒。她抬手,把耳钉拔下来,直接按在周砚秋太阳穴上。
蓝光闪了一下,他的眼皮剧烈抖动,嘴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嗯”。
够了。
林清歌抓住他的手,用力握紧指虎,然后对着空气喊:“陆深!如果还能听见,送一段和弦进来!”
她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收到,但她必须赌一把。
三秒过去,没有任何回应。
第四秒,耳钉突然发烫。
紧接着,一段熟悉的和弦从她耳内响起——是《渡我》的伴奏片段,由远及近,像是被人亲手弹出来的。
陆深把预存的音频注入了信号流。
三股频率终于交汇。她的歌声、周砚秋残存的节奏感、陆深送来的和弦,在空中短暂融合。
嗡——
地面剧烈震动,蓝光自下而上炸开。那些悬浮的手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整的圆形阵法缓缓浮现。线条由淡变亮,最后定格成稳定的光轨。
林清歌喘着气,腿一软差点跪下。她靠着石柱撑住自己,另一只手仍抓着周砚秋。
他比刚才更虚弱了,皮肤几乎透明,能看到下面流动的数据光点。但她注意到,他指尖还在微微抽动,像是在回应刚才的旋律。
成功了。
她抬头看向阵法中心,那里浮现出一块泛黄的纸页影像。
她愣住。
那是她七岁时的作业本页面。纸角卷着,上面画着一段歪歪扭扭的五线谱。音符大小不一,间距错乱,还有橡皮擦过的痕迹。老师当年批了个红叉,说这不算音乐。
可她记得那天晚上,妈妈发烧躺在床上,她趴在桌边画下这段旋律,就想让她听见点好听的声音。
系统提示浮现:【请输入原始情感载体】
林清歌没动。
她看着那页纸,心跳慢慢平了下来。原来破解密钥不是密码,也不是指纹,是她最初开始写歌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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