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唐振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冒犯的震怒,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哪里来的无知小辈,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妄议我唐家的私事!雨薇是突发急病,这是医学定论!什么汤药?一派胡言!保安!”
贴身藏着的葫芦剧烈震动!唐雨薇的魂息在父亲这震怒的否认和冰冷的杀意下,传递出巨大的痛苦和绝望:“他……他知道……他一定知道……为什么……”
“父亲息怒。”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书房门似乎要被推开的瞬间,唐文远上前一步,声音沉稳地开口,恰到好处地打破了僵局。他微微侧身,挡在了唐振邦和我之间,脸上带着一种公式化的、近乎完美的歉意微笑,但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这位……苏念同学,”他转向我,语气温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对“年轻人”的包容,“我理解你可能对舍妹的不幸离世感到惋惜,或者听到了一些道听途说的谣言。但舍妹的离世,对我父亲和我们全家都是巨大的打击。父亲情绪激动,还请你理解。”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而疏离,“不过,关于舍妹的病因,权威机构已有定论。你的猜测毫无根据,只会徒增我父亲的悲痛,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如果你没有其他实质性的事情,我想……”
这是赤裸裸的逐客令。温和的言辞下,是比唐振邦的震怒更冰冷的拒绝和警告。
就在唐文远说话的间隙,我的意念高度集中,灰白视野瞬间开启!并非看怨疽,而是看“气”!
在灰白视野中,唐振邦身上笼罩着一股极其强烈、如同熊熊燃烧火焰般的“气”!那气焰霸道、凌厉,充满了掌控欲和一种被冒犯后的暴怒!但在这霸道的气焰深处,似乎还缠绕着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焦躁与不安?如同火焰中夹杂的一缕黑烟。
而唐文远身上的“气”,则截然不同!他的气场如同深潭,表面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温润的假象。但在那平静的水面之下,却潜藏着无数冰冷、粘稠、如同毒蛇般盘踞的暗流!那些暗流带着强烈的算计、警惕和一种……深藏的阴鸷!尤其是当我提到“汤药”和“出事那晚”时,他气场深处那潜藏的暗流明显出现了剧烈的搅动!
至于对唐雨薇的情感?唐振邦的气焰中,几乎找不到属于“父亲”的温情,只有被触犯权威的愤怒和对“麻烦”的厌恶。而唐文远那深潭般的气场下,对妹妹的死,似乎并无多少真正的悲伤,反而更像是一种……摆脱了某种困扰或威胁的……隐隐轻松?
父亲冷漠震怒,视女儿之死为麻烦与耻辱,急于掩盖。兄长表面温和持重,实则心思深沉如渊,对妹妹的死甚至可能暗藏庆幸?唐雨薇在这个家中的地位和遭遇,可想而知!
“实质性的事情?”我迎着唐文远那看似温和实则冰冷的眼神,嘴角勾起一丝同样冰冷的弧度,“比如,那位在雨薇小姐出事当晚,亲手给她端去‘安神汤’的贴身女佣,周妈?她现在人在哪里?”
“周妈”两个字出口的瞬间!
唐振邦脸上的暴怒猛地一滞,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错愕!
唐文远脸上的公式化微笑也瞬间凝固!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他周身那深潭般平静的气场,在灰白视野中猛地掀起惊涛骇浪!无数潜藏的暗流疯狂涌动,爆发出强烈的警惕和一丝……杀机?!
“周妈年纪大了,雨薇走后,她伤心过度,身体一直不好。”唐文远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明显加快了一丝,“父亲念在她服侍雨薇多年,给了她一笔丰厚的养老金,送她回贵州老家颐养天年了。这是唐家的家事,苏同学,你问这些,意欲何为?” 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死死锁住我。
贵州老家!颐养天年?
贴身藏着的葫芦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震动!唐雨薇的魂息传递出撕裂般的痛苦和尖锐的呐喊:“不!她在说谎!周妈……周妈一定知道真相!她回老家了?不!她不能回去!苏先生!求您!找到她!”
“意欲何为?”我迎着唐文远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冰冷目光,缓缓站起身。后背的剧痛提醒着我昨夜的反噬,但此刻,一股源自悬壶星图深处、被唐家父子冷漠激起的怒意支撑着我。“只为求一个真相,还逝者一个公道!”
“公道?”唐振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眼神里的轻蔑和厌恶毫不掩饰,“送客!以后不许这个人再靠近栖凤苑半步!”
沉重的书房门被推开,两个穿着黑西装、身材魁梧的保镖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做出请的手势,眼神冰冷。
我知道,再待下去毫无意义,只会打草惊蛇。贵州……千里之遥。
“唐先生,唐总,”我看着办公桌后那张冷漠如冰的脸,和旁边那深潭下暗流汹涌的年轻掌舵人,“真相或许会被掩盖一时,但不会永远沉没。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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