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灾星!”
“别脏了我们的地方!”
热浪仿佛都带上了恶意的温度,灼烧着凌天的皮肤。身后的两名执法族人面无表情,似乎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凌天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看着凌烈那张因愤怒和不屑而扭曲的赤红脸庞,心中冰寒一片。他知道,仅仅依靠言语争辩,在这些根深蒂固的偏见面前,毫无用处。
他忽然向前踏出一步,逼近柜台。一股无形的气势骤然散开,并非强大的威压,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令人心悸的决绝。他盯着凌烈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要,领,兵,器。”
凌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逼近和眼神看得心中一突,那眼神太过平静,也太过深邃,仿佛藏着择人而噬的凶兽。他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随即反应过来,更是恼羞成怒:“你……你想干什么?还敢在器堂撒野不成?!”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哎哟,这不是我们的‘藏书阁清理工’吗?怎么,收拾完垃圾,又来器堂讨要破烂了?”
人群分开,凌虎带着他那几个形影不离的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恶意。他显然是听说了凌天来到器堂,特意赶来看笑话,并伺机刁难。
凌烈看到凌虎,脸色稍缓,显然知道凌虎的背景(其祖父是二长老凌雄)。
凌天没有理会凌虎的嘲弄,目光依旧锁定在凌烈身上:“按族规,我有资格领取兵器。你若执意不给,我便在此处,等到你给为止。”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凌烈气得脸色更红,指着凌天,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族规确实如此,他若强行不给,闹将起来,他虽然不怕,但终究理亏。
凌虎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凑到凌烈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凌烈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化为狠厉与戏谑。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好!既然你执意要按族规办事,那我便给你这个机会!”他指着大殿一侧通往后方的一条通道,“族规规定,子弟可领取制式兵器不假,但并未规定种类和品质!想要兵器?可以!自己去后面‘废器池’里捞!捞到什么,就是什么!敢不敢去?”
废器池?!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之声,随即便是更大的哄笑和议论。
“废器池?那里堆的可都是炼废的、残缺的、甚至沾染了不祥之气的破烂!”
“据说里面有些残器煞气极重,靠近都可能伤及自身!”
“让他去!正好让里面的煞气磨磨他的晦气!”
凌虎更是得意洋洋地抱臂旁观,等着看好戏。
废器池,是器堂专门用来丢弃炼器失败品、或者无法修复的残破兵器的地方。常年堆积,其中一些兵器可能因为材料特殊或者炼制过程异变,蕴含着混乱的能量甚至煞气,对低阶修士而言,确实存在一定的危险。
凌天目光微闪。他自然听说过废器池的凶名。但他更注意到,当凌烈提到“废器池”时,他怀中那枚黑色玉简,再次传递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却带着渴望的温热感!仿佛那废器池中,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
风险与机遇并存!
“有何不敢。”凌天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应下。
凌烈和凌虎都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凌烈冷哼一声:“既然你找死,那就跟我来!”说罢,转身走向那条通道。
凌天迈步跟上。凌虎和他的跟班们,以及许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子弟,也纷纷簇拥着跟了过去,都想亲眼看看这灾星如何在废器池吃瘪,甚至被煞气所伤。
通道昏暗,越往里走,空气中的灼热感逐渐被一种阴冷、混乱的气息所取代。叮当的锻打声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若有若无的、如同冤魂呜咽的风声。
通道尽头,是一扇虚掩着的、锈迹斑斑的铁栅门。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向下凹陷的天然石坑。石坑深不见底,弥漫着灰黑色的雾气,隐约可见其中堆积如山的各种残破兵器碎片,断剑、裂刀、破甲、碎锤……琳琅满目,却都散发着死寂、破败、甚至疯狂的气息。这就是废器池!
阴冷的风从池底倒卷而出,带着金属锈蚀和某种腐败的味道,令人作呕。仅仅是站在池边,都能感觉到一股混乱的能量场在干扰着自身的灵力运转,修为稍低者,甚至会感到心神不宁。
“去吧!自己跳下去找!限时一炷香!过时不候!”凌烈指着池边一条通往池底的、陡峭而湿滑的石阶,冷笑道。那石阶布满了青苔和锈迹,显然极少有人行走。
众人站在池边,伸着脖子向下望,脸上带着兴奋和恐惧交织的神情。池底的灰黑雾气仿佛有生命般翻滚着。
凌天站在池边,感受着怀中玉简越来越明显的温热感,那热度指向池底某个方向。他不再迟疑,沿着那陡峭的石阶,一步步向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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