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直接检测可能很难。”林枫话锋一转，“但是，这种强度的异常辐射场，尤其是可能涉及未知物理效应的场，会不会对周边环境产生一些…间接的、长期的影响？比如，地磁异常？或者…生物场的畸变？”
苏清影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间接影响…你是说，即使能量粒子本身衰变了，它们瞬间造成的时空扭曲或者局部物理规则扰动，可能会留下更持久的‘疤痕’？”
“只是一个猜想。”林枫点头，“或许我们可以调整水下机器人的传感器，不仅搜索金属碎片，也同时扫描那个区域的地磁、重力微变化，甚至是…背景真空能量的涨落异常。如果那里真的发生过那种级别的能量爆发，或许会留下痕迹。”
这个建议跳出了常规思维，但建立在林枫之前“感知”到信息的前提下，显得并非天方夜谭。而且，这确实提供了另一种寻找证据的思路。
苏清影立刻被这个想法吸引：“有道理！我马上调整传感器方案！特别是真空能量涨落扫描，虽然精度要求极高，但我们的深潜探测器上有相关原型设备，可以尝试！”
她立刻雷厉风行地召集技术小组开始修改方案。
林枫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稍稍松了口气。这样，至少队伍会对那片区域可能存在的异常有更高的警惕，也会携带更全面的检测设备。
36小时后，一切准备就绪。
一支精干的小型队伍悄然离开昆仑基地，搭乘高速隐形运输机，再次奔赴亚马逊雨林。队伍成员只有林枫、苏清影、赵擎天，以及四名赵擎天亲自挑选的、绝对可靠且装备了最新式外骨骼和武器的“磐石”小队成员。
没有大张旗鼓，行动在绝对保密中进行。
再次踏入黑河谷，气氛截然不同。之前是搜索救援，现在则是直指危险核心的调查。空气中弥漫着雨林特有的潮湿和腐殖质气味，但此刻却仿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根据林枫和苏清影计算出的坐标，他们很快找到了那片位于支流深处的幽潭。潭水漆黑如墨，水面平静得令人窒息，四周的丛林格外安静，连鸟鸣虫叫都消失了。
“就是这里了。”赵擎天打了个手势，两名“磐石”队员立刻放出小型无人机进行高空警戒和地形扫描，另外两人则开始组装水下机器人。
这台水下机器人造型奇特，更像一个多触手的金属章鱼，搭载了苏清影临时加装的多种特殊传感器。
“声呐扫描开始…水底地形复杂，有大量沉木和岩石…未发现大型金属物体…”操作员报告。
“释放机器人，下潜至预定坐标中心区域。”赵擎天命令。
黑色的机器人无声地滑入潭水，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众人围在控制台前，紧盯着传回的画面和数据。
下潜深度不断增加…50米…80米…100米…这里的深度远超寻常河流。
画面中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偶尔有泥沙被搅起。声呐图上显示潭底地貌崎岖。
“到达预定区域…开始精细扫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常规扫描一无所获。没有预想中的潜水器主体残骸，甚至连大一点的金属碎片都没有。
“难道计算错误？”一名队员低声道。
“不可能。”苏清影斩钉截铁，“逆向模拟的置信度很高。除非…”
“除非被打得粉碎，或者…被清理走了。”林枫接口道，心沉了下去。那个“清洁工”，工作做得如此彻底吗？
“启动地磁和重力异常扫描…启动真空能量涨落探测器…”苏清影下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控制台屏幕上，代表各种异常指数的曲线开始跳动。
起初一切平稳。
突然！
“滴滴滴！”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地磁强度异常！偏移量超过300纳特斯拉！”
“重力梯度异常！局部重力值波动！”
“真空能量涨落指数飙升！读数…读数超出量程！这不可能！”操作员的声音充满了惊骇。
几乎在同一时间，水下机器人传回的画面剧烈抖动起来！不是机器故障，而是它周围的水体仿佛在沸腾！无数细微的气泡从潭底疯狂涌出！
“快！拉回机器人！”赵擎天大吼。
但已经晚了。
屏幕上的数据流瞬间变成一片乱码，画面最后定格在一片令人眩晕的、扭曲的惨白色光芒中——那光芒并非来自机器人自身的灯光，而是从潭底深处弥漫出来的！
紧接着，一切信号中断。控制台屏幕彻底变黑。
“失去连接！机器人…失联了！”操作员脸色苍白。
众人鸦雀无声，只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和丛林深处传来的、不知名生物的窸窣声。
那潭幽深漆黑的水，此刻仿佛变成了一只巨兽的眼睛，正冰冷地注视着岸上这群不速之客。
林枫感到一股强烈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危机感从潭水深处传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和恐怖。
那不是陷阱。
那是一个被触动的、沉睡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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