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彩莲休息够了后，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标签纸。
“微喇叭裤贴标2，码数直接写标签上，大喇叭裤不只写码数……”她把整货的方法跟张小红说清楚。
张小红没多问，把袋子解开，一袋袋地开始整体。
李彩莲把笔记本收好后，抬手拍了下额头，她差点忘记了，
还有很多碎布头没卖，这附近就有头饰加工厂，一会儿打个三轮车过去。
现在离中午还有两个小时，足够了。
“我出去办点事，累了你就先休息一下，要是肚子饿我没回来，吃点包子垫垫……”李彩莲倏地起身，忙跑进洗手间整理头发。
张小红笑道：“行了，把我当小孩呢？别忘了我跟你同岁。”
“是同岁，但我是年头，你是年尾，仔细算起来，大你一年。”李彩莲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来。
这个“幸福宾馆”是5300说的，她忆当年时，特别提了这个宾馆。
李彩莲昨天从批发市场出来，就带张小红直奔这边，正好碰到一个客人退房，不然她还得找干净的宾馆。
这个宾馆后面是一条夜市街，晚上7点开市，凌晨1点收市。
幸福宾馆的老板会留门到凌晨3点，就为了等到夜市卖货的老板回来。
另外一边，
陆修明从批发市场回到二伯陆志霖的住的房子，先进卫生间洗了一个战斗澡。
天还没亮，他就被二伯拉起来，去港口装货了。
这房子三室一厅，还是电梯房，有一个阳台，能看到海。
“你在这帮我几天，够你一年津贴了。要不是你爷爷老顽固，
我真想拉你出来，跟我一起做外贸。”陆志霖大口吃着包子，满眼可惜。
陆修明穿了一件训练服，搭配新买的中裤：
“我的钱都投你的公司，给我点分红就行，我得攒娶媳妇的钱。”
陆志霖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攒老婆本懂吗？我可不想像你，当老光棍。”陆修明没好气地瞥他一眼。
“有喜欢的小姑娘了？哪里人？家里怎样？
你爸见过吗？不，你爷爷见过吗……”陆志霖一点不介意被侄子埋汰，笑得嘴巴快咧到后脑勺了。
陆修明不说话，埋头吃早饭。
八字没一撇，他只是想提前攒钱，以后娶媳妇才不至于口袋空空，被人当“耍流氓”的。
陆修明想起在火车上，李彩莲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臭流氓”。
心里如有一团棉花塞得满满的，说不出那股喜悦是怎么来的。
他的眼睛弯起来，像在笑。
陆志霖连啧几声，同时欣慰地感叹：“老爷子可以放心了，一家不会出两光棍。”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爷爷坦白有私生女的事？”陆修明话题一转，抛出问题。
陆志霖：“……“
“放心，家里只有我和我姐知道。”陆修明又扔出一句。
大伯可能也知道，但他不说，陆修明也当他不知道。
“再等等，她…母亲现在没空搭理我，我也没脸见她。”陆志霖摆手，不想谈自己的私事。
陆修明没提醒他，爷爷可能已经在查了，毕竟二伯连续几年不回家过年，确实挺反常的。
他思绪飘远，想到同在鹏城的小姑娘，现在她在干嘛？
此刻，
李彩莲正坐在发饰工厂办公室，等采购部主任拍板。
“这布头，不像我们鹏城纺织厂出来的……”采购部主任狐疑地道。
“是合城纺织厂出来的，我还有纺织厂盖章的批条，来路正。”李彩莲如实道。
在合城当垃圾的碎布头，在头饰工厂可是宝贝。
用碎布头做发夹，发箍，发圈等等出口，外贸单子对碎布头的质量要求高，批发价格也给得高。
李彩莲又继续：“您应该看出来了，布的支数不一样，做出来的饰品质感肯定也不同，
我只拉了10个大麻袋过来，多的也没有。
如果你们要不了这么多，我就送去其他饰品工厂。”
采购部主任还是犹豫，不确定碎布头用上的效果，能不能达到外贸商的要求。
李彩莲知道他犹豫什么，能用便宜的碎布头，谁也不想用贵的，且没看到实物，她磨破嘴皮子也没用。
幸好她早有准备，
“刘主任，你看看这些，”李彩莲把自己做好的发饰拿出来，摆在桌上。
需要用碎布头做的发饰，她每种做了一个版。
这些都是在牢里学的手艺啊，李彩莲在心底感叹，她也是算做过外贸货的工人……
“这…这些是你做的？”刘主任拿起发饰，仔细看做工，摸着上面的布料。
这不就是外商要的质量吗？
他没想到，用不同质量的碎布头，能有这样的质感。
“我的碎布头称斤卖的，足够你们用一年了，
如果还有需要，我能再拉过来，价格就按你们这的市场价，不拔高。”李彩莲又继续，拿出几张图纸：
“这些图纸，免费送给你们。”
她画的大部分图纸都给系统吃了，现在系统升级，时间比是1：7。
不然她也不敢批那么多T恤回来自己涂鸦。
7毛5一件，她涂鸦改过后，可以卖5块钱一件。
时间就是金钱，她就用系统时间差，赚T恤的手工费。
“行，你那些布头我做主包圆了。”采购刘主任拍板，看眼前小姑娘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这小姑娘拿捏人心的手段，让他佩服，他连拒绝都找不到借口。
“这些版送给你们，以后可能还有合作的机会。”李彩莲起身，对他点点头。
东西她已经拉进工厂了，送进来就不打算在拉回去。
钱货两清，她也不用防着他们反悔。
有上次被毁约的教训，李彩莲现在签协议都谨慎很多。
从发饰工厂出来，李彩莲直奔幸福宾馆附近的夜市街管理处，
她得租几天摊位，不然今晚就会被赶来赶去。
“你们总卖的东西总货不对版，天天晚上单处理客人投诉，就够我们管理处的人忙的了，
这摊位，谁来了都不会再租给你们！”
“啪，啪，凭什么不租？我们交了租金，签了协议的！”一个婶子大声嚷嚷，拍着桌子。
李彩莲站在办公室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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