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还是那个在训练场上生龙活虎、样样争第一的兵王?
这哪是刚刚凭借耳力过人救了大半个村子的“活菩萨”
这分明就是一个被彻底打碎的、气息奄奄的人偶!
“班长!小白他!!!”张广智亲眼看到林白护在班长身上被砸的!
他的声音瞬间变了调,带着惊恐的哭腔,他几乎是扑到跟前,手伸出去却不敢触碰,生怕一碰林白就真的散了架。
战友的惨状比废墟本身更让人心胆俱裂!
“快!快叫医生!!!”张维用尽最后力气嘶吼出来,声音里哑的渗出血来,充满了恐惧和急迫。
他不敢放开林白,只能冲着通道口怒吼,声音嘶哑的不像话:“担架!急救包!快啊!!!”
救援现场瞬间爆发出更高度的紧张。
吼声、脚步声、呼救声交织在一起。
几个战士立刻转身冲出洞口,拼尽全力嘶喊着医护兵的名字。
另外几人则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最易碎的瓷器,试图从张维颤抖的手臂中接过那具破碎的身躯。
他痛苦的摇摇头,声音嘶哑“都别动他,我抱他过去!”
张维的腿没什么知觉,但看着林白毫无血色的脸,感受着那微弱得近乎消失的心跳,整颗心酸胀的厉害!
当林白那如同破碎瓷器般瘫软的身体被小心翼翼地平放到担架上时,整个救援点笼罩着一层沉重的悲怆。
他是个英雄!
张天天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他根本不顾地上的碎石瓦砾,膝盖重重砸在地上也浑然不觉。
他双手死死抓住担架的边缘,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视线模糊地盯着林白毫无血色的脸,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几乎是在嘶喊:
“小白!林白!你怎么了?!刚刚……刚刚你不还好好的吗?!你说话啊!你睁眼看看我啊!”
巨大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悲痛让他浑身都在剧烈颤抖,这是哪块遭了鸡瘟的石头塌了下来,砸在他最好的兄弟身上。
张维站在一旁,身体因为脱力和剧痛而微微晃动,但他强行支撑着。
他看着张天天失控地拉扯担架,阻碍了医疗兵的动作,心头如同被滚油煎熬。
“张天天!!” 他猛地一声暴喝,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急迫,“闹什么闹!你给我松手!”
他红透的眼圈里同样蓄满了泪水,但被他死死憋住,此刻那布满血丝的双眼里只有焦灼的火焰:“你耽误一分钟,小白就晚一分钟接受治疗!这里的百姓就晚一分钟得到救援!你想害死他吗?!想耽误更多人吗?!”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张天天的心上,也砸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铁一般的纪律和更沉重的责任,在这片废墟上,比个人的悲痛更加冰冷,也更加必须。
“呜……班长……”张天天被吼得一震,手上的力道松了,巨大的委屈和悲伤让他像个孩子一样痛哭失声,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淌,整个人瘫软下去。
就在这时,邱磊才气喘吁吁地从另一个挖掘点跑过来。
他只来得及看到担架被抬离地面,消失在临时清理出的通道口,奔向不远处搭起的野战医疗帐篷方向。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
“广……广智……”邱磊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他一把抓住旁边脸色铁青、紧抿着嘴的张广智,“那……那是谁啊?我……我……”
他指着担架消失的方向,眼睛死死盯着张广智,迫切地想要一个否定的答案,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滚落,“我……那……是小白?是不是?!”
他的声音拔高了,带着近乎绝望的求证。
张广智痛苦地闭了闭眼,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把拽起还瘫在地上哭嚎的张天天,几乎是拖着他离开原地,避免他继续干扰秩序。
这个沉默的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残酷地证实了邱磊最坏的猜想。
邱磊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他猛地转向张维,带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声音嘶哑破碎地追问:“班长!你们说话啊!!到底是不是小白?!”
张维看着邱磊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看着他眼中摇摇欲坠的最后一点光,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用力闭了下刺痛的眼睛,再睁开时,强迫自己用尽可能平稳但嘶哑到极致的语调,吐出三个字,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是林白。”
“轰——!”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判决,彻底击垮了邱磊。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林白”和“重伤垂危”这两个词在疯狂旋转。
“他妈的!!!”邱磊发出一声短促的、近乎野兽受伤的呜咽,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拔腿就要朝着担架消失的方向追去!“我要去看他!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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