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维只觉得一股暖流混着酸涩冲上眼眶,他用力地点头,将新涌出的、混杂着感激和复杂情绪的泪水,悄然蹭在楚欣然乌黑柔顺的发丝间,
手臂收得更紧,
没有林白,这里躺着的就是他!
或许根本就没有再怀抱媳妇的机会了!!
“只是,张维!”
张维听到自家媳妇叫了全名,自觉不好。
试探着伸出手,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肩膀衣料的前一秒——
“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对吗?”
楚欣然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拂过心尖,却又带着一种沉如山岳、冷如冰棱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地砸在张维的耳膜上,继而狠狠撞进他的心脏!
这句话,不是疑问,是陈述。
是她压抑了不知多久,终于在此刻不太封闭的环境下,再也无法控制地倾泻而出的恐惧后怕和尖锐指控。
张维浑身剧震!
伸出的手臂僵在半空,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又从脚底逆流冲上头顶,带来一阵眩晕。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砂纸狠狠磨过,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巨大的愧疚和心痛瞬间将他淹没,几乎将他溺毙。
他像一个做错了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只剩下无地自容的慌乱和深不见底的自责。
“对不起然然,我.......”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破碎沙哑得不成样子。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双臂紧紧环抱住她的腰身,好似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他把脸深深地、用力地埋进她颈窝温暖细腻的锁骨凹陷处,贪婪又绝望地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试图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还在,她还没失去他。
“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我.......” 他的声音闷在她的衣料和肌肤之间,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抑制不住的颤抖,“我是个混蛋……”
温热的液体,一滴、两滴………
毫无预兆地沿着楚欣然清瘦的侧脸滑落下来,蜿蜒而下,
最终,滚烫地砸在张维埋在锁骨深处的发顶。
那温度灼烧着他的头皮,更灼烧着他的灵魂。
这不是委屈的啜泣,是无声无息的、近乎绝望的眼泪。
楚欣然没有推开他,身体却在他怀里微微发着抖。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悠长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说出了那句如同誓言又如同泣血控诉的话:
“我能够忍受你缺席在我的生活中……”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张维的心上,“节日、生日、纪念日…那些重要的日子你不在,我习惯了。
电话打不通、信息回得晚,我告诉自己你在忙。家里灯泡坏了我自己换,水管漏了我自己修…这些都没关系。”
她顿了顿,积蓄着力量,说出了那句比任何控诉都尖锐千倍万倍的话语:
“但我不能忍受你缺席在我的生命里,你明白吗,张维?”
这句话像一道无形的闪电,张维浑身再次剧烈一震,环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积蓄已久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出他的眼眶,滚烫地浸湿了她颈侧的衣襟。
他像个无助的孩子,只能在她怀里用力地点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想要保证什么:“我明白…我保证…我再也不会……”
“嘘——” 楚欣然却抬手,带着泪痕的冰凉指尖轻轻按住了他急切想要承诺的嘴唇。
她微微侧过头,目光穿透迷蒙的泪雾,深深地、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和清醒,望进他盈满泪水和愧疚的眼睛里。
“你不用和我讲道理,张维,”她的声音平静下来,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理智,“也不用给我保证。”
她停顿了一下,指尖摩挲着他干燥起皮的唇瓣,眼神复杂而悲伤。
“因为我知道,只要情况紧急,你还是会第一个冲上去。遇到危险,你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挡在你的战友前面。”
这才是她爱上的人,这才是他的本能和信仰。
她爱的,恰恰就是这个在关键时刻会“缺席”在她生活中的混蛋!
这番直白到近乎残酷的剖白,让张维心如刀绞。
他猛地抬起头,双手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捧起楚欣然湿漉漉的脸颊。
他的目光一寸寸描摹着她哭红的眼角、鼻尖,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笨拙地用指腹,一点一点、极其轻柔地擦拭着她脸颊上蜿蜒的泪痕,像是对待世上最珍贵的易碎品。
泪水咸涩的味道沾上他的指尖,他想也没想,低下头,无比虔诚又心疼地将那残留的湿意轻轻吮掉,像在吻去她所有的委屈和伤痛。
“对不起……”他的声音又低又软,带着浓浓的鼻音,像受伤的小兽在呜咽,只会笨拙地重复着这苍白无力的词汇,“对不起……对不起然然……”
他知道这远远不够,可他笨拙的嘴,除了道歉,竟说不出更多能抚平她伤痕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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