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新元市近郊的听湖庄园内,江家书房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庭院里的玉兰花苞还裹着一层薄霜,寒风穿过松柏发出沙沙的声响,却丝毫无法驱散室内的阴霾。江天保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桌面上铺着暗金色的绒布,摆放着几件古董摆件,此刻却被一份摊开的鉴定报告衬得黯然失色。他的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底翻涌着风暴,目光死死盯着结论栏那一行冰冷的文字:
【依据《亲权鉴定技术规范》(GB/T-2018)及《法庭科学 DNA 实验室检验规范》(GA/T383-2014),经本中心采用 STR 分型检测技术,对样本 A(江天保)、样本 B(江心晓)的 19 个 STR 基因座进行检测分析,排除外源干扰及同卵多胞胎等情况,计算累积亲权指数小于 0.0001,支持样本 A 与样本 B 之间存在生物学亲子关系的假设不成立。】
“非亲生子女……” 江天保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握着报告边缘的手指因用力而剧烈颤抖,指节泛白,纸张被攥得皱成一团,边缘处几乎要被撕裂。一股混杂着被背叛的愤怒、巨大的羞辱和心如死灰的凉意,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翻涌、灼烧,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他想起这些年对江心晓的疼爱,想起自己为了这个 “儿子” 规划的未来,想起林若安平日里温柔体贴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
就在这时,他放在桌角的私人手机发出了特殊的震动提示 —— 这是他与小赵约定的加密联络信号。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强行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指尖因为过度愤怒而有些发麻,他缓慢地拿起手机,指纹解锁后点开了小赵发来的消息。
当看到照片上林若安那副惶恐卑微、甚至最终瘫坐在地的狼狈模样,以及那个气场强大、眼神冰冷的陌生女人时,江天保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出来。他的手指重重地拍在桌面上,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滚烫的茶水泼洒在桌面上,沿着木纹缓缓流淌,他却浑然不觉。
他又想起了三个月前的那件事 —— 林若安躲在别墅走廊里,被人用一张模糊的 “床照” 勒索一千万。当时那张照片拍得角度刁钻,画面里的男女身形与林宇和江心怡极为相似,背景又是星辉医院的病房,他一时被愤怒和担忧冲昏了头脑,加上林若安哭得梨花带雨,声泪俱下地诉说自己被人算计,他竟没有深究她与那个 “无脸男” 的其他对话内容。后来他冷静下来,通过私人关系查证,才发现那张照片是经过合成处理的,原始素材确实是林宇和江心怡躺在病床上的偷拍画面,显然是有人故意构陷勒索。他当时以为只是商业对手的龌龊手段,加上林若安表现得楚楚可怜,便暂时搁置了这件事,却没料到这竟是林若安诸多谎言中的一个。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尤其是过年时在南岛,他与江心怡因为林宇的事情大吵一架,正在气头上时,心里还安慰自己:女儿虽然不听话,但好歹还有个儿子可以指望,将来江氏集团也有他这一脉的‘江氏’继承人。然而,就是那时,他无意中瞥见江心晓书包上挂着一个造型奇特的 “无脸男” 公仔,那公仔的模样与勒索案中对方提到的 “标识” 一模一样,瞬间引起了他的警觉。
他强压下心头的疑虑,找了个林若安不在家的机会,拿着一根棒棒糖,温和地问正在客厅玩耍的儿子:“小小,这个公仔是谁给你的呀?真可爱。”
江心晓彼时才五岁,奶声奶气,毫无心机地抬起头,手里还拿着积木,脆生生地回答:“是妈妈给的呀!妈妈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叔叔送给我的礼物,让我每天都带着。”
“很重要的叔叔”…… 这几个字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江天保的心上,他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强撑着脸上的笑容,摸了摸江心晓的头,转身走进书房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不敢再往下想,却也无法再自欺欺人。回国后,他立刻秘密安排赵助理,不动声色地收集了江心晓的带毛囊毛发(确保 DNA 完整性)、常用的牙刷(附着口腔脱落细胞)等检材,连同他自己的血液样本,分别送去了三家不同的、具有司法鉴定资质的权威机构,力求结果的绝对准确。
同时,他让小赵暗中盯紧林若安,查清她日常行程中是否有不同寻常之处。小赵果然不负所望,很快反馈回来异常信息:林若安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富家太太的悠闲生活 —— 每天早上沿着湖边跑步,上午去高端会所游泳,下午练普拉提,周末约上 “姐妹” 逛街购物,日子过得惬意而规律。但她每次去那家名为 “云境” 的高端普拉提馆的时间都格外长,通常是下午两点进去,直到傍晚六点才出来,远超常规课程时长。小赵暗中观察发现,同班的学员大多在四点前就结束课程、换好衣服离开了,林若安却总是留在单独的 VIP 训练室,直到最后才慢悠悠地出来,脸上还带着激烈运动后的潮红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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