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空间内,血色雾气如上古凶兽的涎液般翻涌不休,浓稠的猩红几乎凝固了时间的流淌。
冥夜的神识蜷缩在血焰核心,宛如尚未破壳的玄鸟幼雏,周身跳动的血焰如燃烧的绯色羽翼,每一道火苗都泛着妖异的光泽,将外界的威胁隔绝在三丈之外。
当祭坛上“玄冥镇狱劲”卷轴散发出的幽蓝寒芒如灵蛇般探来时,血焰骤然腾起三丈高,化作千百张咆哮的血口,利齿间迸射着灼热的火星,朝着寒芒狠狠撕咬而去。那是刻在血脉深处的本能抗拒,却在接触寒芒的刹那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啸,血色光雨簌簌坠落。
猩红与幽光在虚空中展开无声的绞杀。寒芒所过之处,空气凝结成蛛网状的冰晶,每一道裂缝都泛着幽蓝的冷光,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悸动。血焰掠过的轨迹则留下焦黑的灼痕,空间寸寸破碎,渗出滚烫的血滴,落地便化作狰狞的骨爪虚影,五指张开,似要抓住流逝的光阴。
两种力量如纠缠的巨蟒,血焰每咬碎一缕寒芒,自身便被冰晶侵蚀出细密的裂缝,裂缝中渗出的不再是火焰,而是粘稠如血的液体,落地时“滋啦”作响,蒸腾起血色雾气。
寒芒吞噬一缕血焰,就被高温蒸发成混沌色的烟雾,烟雾中迸射出万千冰针,如骤雨般扎进血焰表面,冰火交织让血焰化作一滴滴“血雨”,血焰表面留下密密麻麻的孔洞,暗红的“血液”顺着孔洞滴落,在地面凝结成诡异的符文。
空间在力量碰撞下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祭坛周围的血色雾气被震出层层涟漪,如投入巨石的死水,波纹扩散至空间边缘,又被无形的壁垒反弹回来,形成狂暴的能量乱流。
血焰在交锋中逐渐衰弱,原本旺盛的火苗变得飘忽不定,宛如风中残烛。表面流动的血纹渐渐黯淡,那些曾如活物般蠕动的纹路,此刻已凝固成暗红色的血痂,随着寒芒的冲击簌簌剥落,每一片痂皮落地,都化作一声若有若无的悲嚎。
但它依旧固执地包裹着冥夜的神识,哪怕只剩薄薄一层,也如伤痕累累的战士,用血肉之躯守护着最后的阵地。当又一波寒芒如海啸般涌来时,血焰裹挟着冥夜的神识连连后退,每一次退避都在空间中留下一道灼烧的血痕,与冰棱交错,形成触目惊心的战地图景。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卷轴似是玩腻了这场拉锯战,寒芒如退潮的海水般渐渐收敛,退回祭坛之上,只留下幽幽的蓝光在卷轴边缘跳跃。血焰抓住这短暂的间隙,如受伤的野兽般舔舐着伤口,随后竟缓缓向着祭坛游移而去。然而,就在接触祭坛边缘的瞬间,血焰猛地反卷而上,用残余的力量在神识外编织出一道血色荆棘网,荆棘的每一根尖刺都泛着猩红的血光,与祭坛的幽蓝形成鲜明的对峙。
“嗡……”卷轴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一股如山岳般的威压轰然降临,宛如沉睡万古的凶兽被惊醒。猩红与幽光交织成实质的锁链,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血焰与神识强行向外推去。
血焰发出不甘的嘶吼,火苗暴涨试图熔断锁链,却被锁链上的幽光刺得“滋啦”作响,缕缕青烟从灼烧处升起。冥夜的神识在锁链的拉扯下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从血焰中剥离,昏迷中的他无法感知,神识边缘已被寒气冻伤,那些原本活跃的神识粒子,此刻凝结成细小的冰晶,闪烁着死寂的光泽,如同被冰封的星辰。
在这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下,血焰带着神识艰难挪动,每前进一寸,就被寒芒腐蚀掉一分。原本包裹神识的火焰外壳变得千疮百孔,露出内部微弱的血光。血焰时而凝聚成尖刺,试图刺破威压的禁锢;时而化作护盾,抵挡寒芒的侵袭,在反复的攻守中,竟在空间中划出一条由鲜血与冰晶铺就的诡异道路。道路左侧是燃烧的血河,河水翻腾着,每一个气泡破裂都迸射出火星;右侧是冰封的荆棘,枝条上悬挂着冰棱,折射出幽蓝的冷光,两种力量相互排斥,却又在某种规则下被迫共存,发出“噼啪”的爆鸣声,如同天地初开时的混沌之音。
当神识距离卷轴仅剩丈许时,血焰已消耗殆尽,仅存的火苗在寒芒中顽强跳动,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就在此时,卷轴表面的幽光陡然一敛,旋即如碎冰消融般化作万千缕莹蓝流光。每一缕光丝都缠绕着玄奥的冰蓝色符文,宛如初生的藤蔓般蜷曲延展,带着三分好奇、七分探究的意味,正自卷轴边缘簌簌生长开来。
那些符文冰蔓似有灵智般轻轻摇曳,尖端凝结着细碎的冰晶,在虚空中划出幽蓝光痕,如同无数只透明的触须,正朝着冥夜探入的神识缓缓蠕行,寒意与神秘交织的气息在空气中丝丝弥漫。冰蔓上的符文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每一个符号都如活物般扭动,却未释放任何攻击性波动。它们在血焰外徘徊良久,似在感知这团残焰的敌意。血焰似乎察觉到冰蔓并无恶意,挣扎着维持最后的形态,不再阻拦,只是用仅剩的一缕火苗,轻轻触碰了最近的一条冰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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