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小姐准备朝那个人影迈步时——
她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她确实曾目睹过神明的真容,比如伊邪那美那次……但那是透过伊邪那岐的视角,亲身体验了一段过往,才得以窥见黄泉大神的姿态。
可之后无论是佐田彦大神,还是瀬织津姫,她所见到的幻象都只是祂们权能的显化——换句话说,她从未真正‘看见’过那两位神只的本相。
而此刻眼前的景象,似乎也并不像陷入某段神话传说......
那么,如果坐在岸边的女性真是弁才天的话——
林小姐的脚步顿住了。
“执愿之人,为何停下?”
一道语调舒缓、带着独特韵律感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
两侧的景象被急速抽离,宛如坐在高铁窗边,窗外的风景飞逝成模糊的色带——却比那更快。
仅仅一瞬,原本遥在数百米外的河岸已近在眼前。
那位女神,就静静坐在林小姐前方四五步之处。
一股莫名的亲切感,从林小姐心底悄然升起。
胸前的勾玉随之微微发热,如同第二颗心脏般有节奏地律动起来——上次立于溪流边那种奇异的共鸣再度浮现,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晰、更强烈。
她望着眼前闭目端坐的女性。祂面容慈和,姿态优雅如一位温婉的妇人,可却带给林小姐鲜明的非人感。
这是一位「被流水与言语临时勾勒出的存在」。
“......你好?こんにちは(你好)?.....啊..阿巴....我不会印度语欸.....”
林小姐犹豫着,轻声开口。
那位女性缓缓起身。
极细的水光沿着她的轮廓流动,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不见毛孔或瑕疵,仿佛由流水本身凝成。
身高与林小姐相仿,约一米七上下,身形纤细而匀称——肩线柔和如微澜,腰身自然收敛,髋部的曲线存在却不张扬,整体透着一股古典舞者般的修长与舒展。
她身着浅水色的单衣,衣料似水又似绢,随着动作泛开浅淡的波纹。
因站姿而显露的双足赤裸,脚踝处环着一道水纹样的细链。
“你好,执愿之人。”
她仍阖着双目,唇角却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温柔,却带着天然的疏离。
鹅蛋形的脸庞线条温润,令林小姐不由自主心生亲近。
注意到林小姐的目光落在那串脚链上,弁才天的笑容化为了细微的讶异,但依旧包容温和。
“是在意这个吗?”
系着脚链的那条腿轻轻抬起,链饰泛起水纹般微光。
“不不不不——!”
林小姐连忙摆手。
她注视那脚链并非出于什么不合时宜的癖好,而是因为从那饰物中,她感知到了异常浓郁的“水”之气息——纯粹、深邃,仿佛一段流动的河脉被凝缩于此。
她的好奇,是强度党的本能,绝非XP使然。
强行收回视线,林小姐重新望向对方的脸。
“所以.....您是弁才天吗?”
妇人微微颔首。
“那您......是幻象?记忆?还是......”
“是本体。”
弁才天以同样温和的语调,说出了对林小姐而言冲击性的事实。
“可是——”
林小姐刚想说这和玉藻前告诉她的不一样,话还没出口——
“玉藻前是那样对你说的啊。”
弁才天并未睁眼,林小姐却有种始终被温和注视着的错觉。
提及玉藻前时,她的语气里少见地漾起一丝微妙的波动。
“她所言并无错。对‘人类’而言,绝大多数神明确实已经‘逝去’。”
“自人的世界退场后,吾等消逝之神便归于各自的‘域’中沉眠——这与死亡无异。毕竟,沉睡的神明要再度获取足以苏醒的信仰......几乎已无可能。”
林小姐嘴唇动了动,疑问还未成形,弁才天便已继续解释。
......虽然因为玉藻前的关系,这种被看光光的感觉多少习惯了,但多少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微妙。
但不得不说还挺轻松的,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懒狗林小姐很开心的接受了这件事。
“执愿之人,你心中还有许多疑问。”
弁才天的声音轻缓如流水淌过,
“可你其实......早已有答案了,不是吗?”
确实如此。
为什么她能以中文交谈,为什么对玉藻前流露熟稔,为什么自己在她身边会感到如此舒适......
作为原生于佛教体系的神只,弁才天早已以不同侧面流传于印度、中国、日本乃至东南亚。
会中文,本就不足为奇。
而对玉藻前的那份熟稔——
那狐狸当年的逃亡路线,正是自印度经中国而至日本。
与弁才天有过交集,甚至可称一声‘故识’,也完全合理。
至于这份让人松弛的舒适感.......
别忘了,弁才天同样拥有‘水’的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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